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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正好借著早前因為鄉里人家不識字鬧出的誤會,往屛玉縣送了那麼多年輕女郎去,於是他們也是打了這個由頭來,說是將這女兒送去伺候李儀,做個丫鬟也使得。
她倘若沒有記錯的話,平家的嫡長女,曾經是送去了上京給李晟吧?
身邊的小子們曉得了,少不得是在嘴裡嘀咕,「這平家是有什麼大病?好端端養的女兒,專門送去給人做奴婢,什麼癖好?」
天曉得有錢人們為何都有這樣奇奇怪怪的癖好?
而接下來就這樣一條大道,兩個隊伍自然是一前一後走著。
那平湘蓮在雖是在溫香暖玉的馬車裡坐著,但如今已經進入二月天,雖此處還沒見那草長鶯飛,但是山里也的野杏卻也是開始吞霞吐霧,將那還沒從寒冬里復燃生命的荒山,點綴得了幾分生機出來。
所以她也時不時地挑起車簾,看一看這外面的水光山色。
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帶著一隊穿著銀甲士兵們的周梨。目光里滿是艷羨之色,心想那姑娘好生威武,瞧她這光景,便有些憧憬起來到了屛玉縣的人生。
她知道平家什麼打算,不過是要叫自己學著大姐姐一般,用身體來取悅陛下,然後以此來維持平家的體面和榮華富貴。
但是她想,靠著女兒賣肉得來的體面,他們該不會覺得外人也這麼想,會覺得威風八面?還不知道背地裡是怎麼戳平家的脊梁骨呢!
可她一個小小的庶女,她拒絕不得,反而只能認命地拜在當家主母的膝下做這個嫡次女,被送往這屛玉縣去。
不過等到了屛玉縣裡,便是由不得平家的人做主了,若真是有幸見到了那李儀,自己必定求他,做宮女做什麼都好,但絕對不是做他的女人。
她想,人人都道這貞元公之子李儀性格溫良,非那暴戾之人,想來是能放了自己的。
當然,官員屛玉縣以及靈州,女子們可以像是男子一樣讀書,將來參與朝堂之事,她也聽說了不少。
但仍舊和大部份人都一樣,覺得這不過是個傳言罷了,自那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可沒有聽說過女人能有這樣的權力。
所以便想,多半是那一處的山民過多,他們還是那種在山林里艱難求生,過著火耕水種的野人生活,又沒有什麼成婚常倫可言,那麼生來的孩子自然只知道母親是誰,不曉得哪個是自己的父親,所以到了現在,還由著女人當家做主。
必然是這樣,大家才給誤會了,以為女人能擁有男人同樣的權力。
反正她和大部份的人,幾乎都是這樣認定的,也覺得這個說法十分有說服力。
但是現在看到那個騎馬走在前面,身後恭恭敬敬跟著些銀甲將士的女子,不免是心生出一些懷疑來。
如果那騎在馬背上的姑娘英姿颯爽也就罷了,平湘蓮姑且當她為一個女將軍,可偏她又生得嬌小柔弱的樣子。
因此這一日休息的時候,她便叫丫鬟樣兒去打聽。
樣兒是有些技巧的,見著周梨他們所帶的行囊簡便,這乾糧之上自然是比不得他們平家車隊的精細,於是便提著食盒過去送水點心,說是自家小姐體恤他們,專程送來的。
幾個小子見樣兒一臉熱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一問是從哪裡來,又是要去哪裡,便是沒了個防備,倒豆子一般直接告知。
周梨見他們一個個都熱衷在樣兒面前表現,也就懶得發言了。
以至於那樣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後面的無比震驚,到最後她回去時的滿臉懵。
平湘蓮不能出馬車,名門閨秀的守則第一條就是這樣了,不能隨意見外男。
所以她幾乎那吃喝拉撒都在馬車上解決的,眼見著樣兒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早就等的心急如焚的她連忙拉住樣兒上下檢查,「怨我怨我,大意了,那些當兵的,能有幾個好人,你一個生得水玉玲瓏的小姑娘,我這不是拿你作火坑裡推麼?」
不怪平湘蓮胡思亂想又嚇得口不擇言,而是樣兒去的時間太久了,對方又在前面斜坡背面休息,他們車隊這裡根本就看不見那邊是什麼光景。
加上樣兒回來後,這整個人的神情就不大對勁。
所以便叫平湘蓮以為,樣兒是被欺負了。
畢竟她是聽說過那些當兵的,見著個老母豬也仿佛是絕色美人,沒準是真對樣兒做了什麼。
樣兒莫名其妙地看著已經快要急哭起來的平湘蓮,疑惑地問:「二姑娘,你怎麼了?」
平湘蓮卻是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哭,「我娘走得早,就你在偏園裡陪我吃苦受累這麼多年,我現在還因一時好奇之心害了你,都是我的錯。」
樣兒就越發不解了,一把將她給推開,「二姑娘你說什麼胡話呀?你怎麼就害了我?」
平湘蓮這才留意到,樣兒雖然神情不對勁,但衣衫整齊,臉上也沒有什麼傷,方鬆了一口氣,「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樣兒搖著頭,「沒,那些大哥人可好了,有一個還給我編了蟈蟈呢!」說著,從袖袋裡拿出一隻乾草編織出來的蟈蟈,還真有些栩栩如生的樣子。
樣兒給捧在手心裡,也十分喜愛,一面興奮地說道:「姑娘,你不必擔心了,那屛玉縣那位才沒有要選妃呢!人家是當時大儒元先生招女學生呢!沒想到傳到其他州府,下面的人不識字,給聽茬了,說什麼選妃選宮女的,亂七八糟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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