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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真是周梨這個信得過,又不會引人注目的小女子合適這樁事情。
因此他在悄悄目送白亦初離開靈州後,又送了周梨一回。
這件事情,看起來重中之重,連周梨想起三千匹戰馬即將到手,那心情也是一樣澎湃的。
為了方便,她和殷十三娘都作男子大半,一路騎馬從越過全州,到了磐州後便調轉方向往西北而去。
一路倒是順暢,本還以為會不會在這途間遇到那李司夜的殘軍隊伍,但哪裡曉得,人煙都難得見一個。
轉眼便是已經摸到了那豐州地境。
豐州緊靠著這齊州,其實已是屬於李木遠的勢力範圍了。
豐州與靈州的窮苦齊名,只不過這豐州是實實際際的貧瘠之地,大片的疆土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黃沙,所以城鎮即便是有一些,但都零零落落地撒在這沙漠中小小的綠洲之上。
她們倆這時候已經棄了馬,換成了駱駝,且為了不是那樣引人注目,還換上了本地老百姓們的服飾。
今夜運氣好,比不得兩日在沙漠裡過夜,終於趕到了這個藏在小綠洲里的羌城。
名字叫羌城,但其實周梨覺得不過和當初他們那鎮子一般大小罷了,城裡也只有幾家客棧,且這邊的房屋因為地理環境和氣候的緣故,都是土坯修建,所造出來的平頂住宅。
側窗雖是有,但幾乎都是釘死的,從來都只開前窗,要不然便是天窗採光。不過房屋十分密集,也使得這個看起來小小的綠洲人口竟然不少。
此地的老百姓幾乎都能歌善舞,樣貌大多都有些西域人的血統,喜歡那鮮艷的顏色,尤其是綠色對於他們來說,更像是珍寶一樣。
而那一頭濃密得叫人羨慕的墨發,一路上可叫那殷十三娘咂舌羨慕了無數次。
她們兩住在一家客棧里,想著這一陣子匆忙趕路,反而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提前到達這豐州,所以即便這羌城離與西域人約定好的木雅城還有十來天的路程,但兩人也不著急了。
打算在這裡
歇息兩天,也好多了解前面路途,到時候以免在風沙里過夜。
白天溫度高,晚上卻凍得懷疑人生,所以即便有羊皮褥子,周梨還是覺得太造孽了。
兩人入駐這客棧的第二天,客棧里來了一個行商,三十出頭的年紀,很儒雅的一個人,只帶了一個隨從。
周梨一見對方穿著中原那邊的長袍,便有些防備起來。
這叫殷十三娘見了忍不住偷笑:「你從來也是大大咧咧的,什麼時候這樣仔細了?」
那是三千匹戰馬,要帶回去給白亦初呢!她能不小心麼?「你莫要笑,在他們主僕跟前少說話,我覺得他的口音有些上京的味道。」
她這樣一說,那殷十三娘也防備起來,雖說不見得上京來人就是為了這一批馬,那人看起來也有些病懨懨的樣子,但到底還是小心為上,也是儘量與之避開。
一面也提前預計著啟程離開,反正她現在看到漢人莫要的大虞人,都覺得是為了這三千匹戰馬來的。
哪裡曉得她和殷十三娘包袱都收拾好了,來櫃檯結帳,卻聽得掌柜地說:「兩位貴客別急,風沙就要來了,你們這樣貿然而去,怕是要遇著風沙。」又說他們這豐州的風沙,可是能殺人的,甚至還能埋一座城。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豐州人口少的原因了。
因為很多小綠洲,都是毫無預兆地忽然被捲起來的風沙給徹底掩埋了。
他是本地人,總不可能為了留客編出這樣的謊話來嚇唬人,所以周梨和殷十三娘也只能暫時留下來。
想著左右也就是兩三天罷了,等著風沙過就立即啟程,這兩日大不了就待在房間裡,正好休息。
可是事與願違,第二天剛天亮,忽然鑼鼓喧天的。
周梨上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還是在南眉河邊上,因為地龍翻身驚擾了山林里的野人呢!
所以一下警惕起來,忙和殷十三娘備好自己的包袱,房門這時候卻忽然被匆匆拍響,店主老闆的女兒在外喊起來:「兩位貴客,沙賊來了,你們快逃!」
得了這話,周梨和殷十三娘是沒有敢耽擱,只是出門來,卻已是不見了店主一家,匆匆出了客棧,街上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一本地人,慌裡慌張在街上四處眺望的,只有他們這些從外州府來的人。
遠處有人怒罵:「這些該死的羌城人,他們都躲到哪裡去了?」
他這怒罵聲後,有對此熟悉的人解釋,說這些小綠洲經常被沙賊光顧,但是沙賊與綠洲上的老百姓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只要沙賊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藏起來了,那就不會對他們下殺手,最多劫走他們一些沒來得及收拾的物件和牲畜罷了。
那罵人的漢子一聽,連忙四處尋找:「他們都躲到哪裡去了?」
知情的那瘦子卻搖著頭,「他們是不會讓我們去的,因為那裡根本就容不下這麼多人,而且有位置的話,他們早就將牛羊一起趕去了。」
於是漢子又破口大罵起來,甚至要點火燒他們的房屋。
可此處的房屋雖說有木框為結構,但都被土坯包裹著,這泥土如何點得燃?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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