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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人白著一張臉,不知在和下面的人說什麼,神情嚴肅不已,扭頭見了他,先是一驚,隨即問道:「你昨晚哪裡去了?」
當下這孫牆頭一家被滅了門,眼下過往的仇人算起來,柳小八也是其中之一,畢竟他們家昧良心把柳小八的女兒賣了翠紅樓那種地方去。
柳小八是跑來的,正喘著大氣,也知道陳大人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氣喘吁吁地回著:「我在弘文館那邊,早上過來半路聽到這頭的消息,就趕來了。」
陳大人聞了,倒是沒再說什麼,而是同身邊的人說道:「你打發人去核對。」一面又喊柳小八暫時不要亂跑,如今他畢竟也算是嫌疑人。
不多時,同孫牆頭家過節的人家,不管大小都被清點了一回,眾人都是有不在場的證據。
連這柳小八在弘文館那邊,因為女兒的事情病魘一次,叫安夫人灌了馬糞水才清醒過來的事跡都調查清楚,自是允了他和那些與孫牆頭家有過節的都散了去。
一時間,這孫牆頭家被滅門,倒是成了懸案。
尤其是這孫牆頭的大孫子狗娃子被割了小雞仔的事情,更是叫人津津樂道,什麼五花八門的奇案大家都是聽說過的,唯獨是沒有聽說過還要割了小孩兒的雀雀。
於是又有那妖言惑眾的,說是什麼邪門□□的,要把孩子這玩意兒割了去泡酒,一時間也是鬧得男娃兒們人心惶惶的,好不擔心,一個個只把下體給捂緊實了,生怕叫那妖怪把自己的雀雀摘了去。
但也有人覺得那孫牆頭一家是遭了報應,一家子就挑不出半個好人來,老的不要臉面,總在那菜市場裡趁著人多的時候趁機摸婦人們的胸脯。
人家有那膽大潑辣的上門去
理論,孫老太還罵人,怪人家胸脯大,故意勾引她家老頭子。
兒子和媳婦就更不做人了,最喜歡那占便宜,曾經在城裡看免費戲的時候,人人都自己帶著凳椅去,他們因貪圖小便宜,將一個老頭子屁股下的凳子拿走。
那時候老人家才站起來,伸手去前排拿個火來點旱菸,不想著一起來,凳子他們夫妻就拿走了,好叫老頭子結結實實地一屁股摔在地上,當天晚上就癱了。
人家去找他們,他們是死活不承認,那會兒凳子已經叫劈成柴火給燒了乾淨,半點不對證,人家也拿他們沒法子。
那老頭子就此癱了後,在床上躺了三五個月,覺得日子沒奔頭,自己吞了不少的煙鍋巴自殺了。
至於孫家的小兒子,是他們這片街上的二流子了,做過的壞事雖說是不致命,但卻是小偷小摸沒少做。
就是這個被切了小雞仔的大孫子狗娃子,大家覺得這孩子倒是看著老實,不像是他們孫家的根種,看著乖巧的一個人,也不愛出來,常常是在院子裡。
所以就萬般想不通。
卻不曉得,這最不做人的,又恰恰是大家覺得乖巧的狗娃子了。
所以那小雞仔才被切了去。
這事兒成了懸案,風頭是完全占在了端午龍舟比賽之上,又因這天公不作美,落了些毛毛細雨來,河邊看龍舟比賽的人就更少了,幾乎都圍在孫牆頭家這一片。
多是那帶著獵奇心理的人,想看看沒了小雞仔的狗娃子是個什麼樣子的。
以往這種人,可是要在宮裡才能看到。
可是那宮裡的太監,也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瞧的。
難為陳大人,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偏昨兒那王員外等人的案子還沒徹底判,也是顧不得孫家這邊了。
更何況半點線索沒有,他家是想查也無可奈何,只能先安排衙門裡將屍體都收驗,暫時放到義莊裡。
於是這義莊熱鬧了不少。
有的孩童怕自己也遭了狗娃子這下場,但也是攔不住那些好奇心好勝心都強的半大孩子們,只結伴跑去義莊瞧個新鮮。
卻是叫看守義莊的老頭趕走了,於是晚上又結伴去。
一時間義莊那裡,可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熱鬧不已。
而柳小八這裡,在曉得狗娃子被切了那玩意兒後,就百分百確定是白亦初幫夢夢報仇,心里是萬分感激,但也對此事不提。
回來後就在這邊任勞任怨,做牛做馬。
然夢夢見到他這個做父親的,是滿眼的歡喜,直徑撲了過來,詢問著他,「爹爹可還要出遠門?若是還要走,帶著夢夢好不好?夢夢聽話。」
就很奇怪,明明他丟下女兒走的時候,女兒不過才是個蹣跚學走路的兩歲娃兒罷了,按理說壓根對他這個做爹的沒有什麼記憶。
可想來血緣這個東西的奇妙之處就是在此了,夢夢見了他是百般的親昵歡喜。
只不過孩子這樣不計前嫌的愛護他這個做父親的,越是讓柳小八覺得自己不愧為人父。
「爹不走了,就算要走,以後去哪裡都帶著夢夢。」他幾乎是哽咽著將這話說出來的。
夢夢拉著他,又要他去同周梨道謝,說是周梨救她出來,還給她洗澡穿新衣裳,還因為她身上的傷掉眼淚。
一說道她身上的傷,柳小八也是紅了眼眶,但又怕女兒發現,只強忍住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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