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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屛玉縣老百姓不知這杜先生是何人,但全州搬遷過來的老百姓們必然是有數的。這可是和公孫大人還有白大人他們一起在災民間奔走的杜儀,是救命的恩人啊!
下雨的時候他將災民的奶娃兒藏在懷中避雨,黑鳥飛過的時候,人人都懼怕那隨時砸落在頭上的鳥糞,只有他一片仁慈之心,脫下自己的
衣裳擋在了周邊人的頭頂上。
小小的一方衣裳,哪裡能有什麼用?但時候對於逃難躲避的災民來說,其實就是一片救命的天。
所以大家都記得住他的德仁昭昭。
因此原本因為烈日烘烤而炙熱的街道上,一下奔湧起了人浪人潮,大家都急急放下手中的事情,朝著城門口迎接而去。
周梨有些納悶,「我那日歸來,怎沒人歡迎我?」
白亦初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笑著揉了揉讓的髮鬢;「你大半夜悄悄來,誰曉得?」又有些歉意道:「怕是不能同你小蒼山了,這許多人雖寓所已經有了打算,但還有諸多事情。」
周梨這會兒可不同他添亂:「你且去忙吧,我等他們休息好了,明日再去拜訪。」
兩人就這麼一拍而散。只不過白亦初已經套好了車,卻不能同自己去,她把自家門口沈窕喊來,「窕窕你給我趕車?還是要接你乾娘去?」
是了,殷十三娘跟賀知然在一處,可不就在杜儀這大隊人馬里麼?
沈窕自然是想去見她乾娘的,但想了想罷了,「我送姑娘去吧,我乾娘只怕也累壞了,等她睡一覺起來,晚上我再去同她說話。」反正屋子裡的各樣都是準備好的。
說罷,只悠然輕靈地跳上了馬車前頭,看得周梨好生羨慕,「早曉得我年幼時候,也和阿初學個一招半式。」
沈窕還真給聽認真去了,「其實姑娘現在學也不晚,就是要比尋常人多吃些苦頭罷了。不過姑娘好像也沒有這許多時間,算了,叫我以後出師了,保護姑娘便是。」
兩人才過了十字街,正要分道去小蒼山那方向的街道,忽然叫一個人給攔住,竟然是香附,「姑娘,巧了,您哪裡去,幼兒館那邊有事情。」
幼兒館那裡如今有一百七八十的孩子,非同小可,裡頭的事情自然也是重中之重了。所以周梨不敢耽擱,忙叫沈窕停了馬車,喊香附上來細問,一面掉頭去幼兒館那頭。
這街道路面本就比別的州府街道還要寬廣,各處又用了旗子做標誌,如今只要不是色盲都能分清楚,什麼時候能橫過馬路。
所以這車馬在街道上快一些也無妨,只要早些看清楚該減速的標誌便好。
風掠過香附汗流滿面的臉頰,得了幾絲喘氣的機會,才抓緊和周梨說著:「前兒這幼兒館裡送來的孩子實在多,大姑娘便聽從姑娘您的建議,廣招了一批有經驗的婦人來此嘛。」
「怎的?這不是很順利的事情?」難不成還是這些婦人里出了什麼岔子?周梨一下擔憂起來。
香附搖著頭,「不是她們,但是其中一個今兒忽然在幹活的時候暈了過去,因她是全州那邊來的,我們怕她還不適應,也就還以為她是中暑了,拔開她的衣服準備給她刮痧祛暑氣,哪裡曉得她整個衣裳能遮擋的地方,全都是大小傷疤,新舊都有。」
說到這裡,香附不禁也呲了一口氣,「我瞧她說話溫柔細軟的,不想竟然是能抗痛的人,她身上那傷但凡有一樣在我身上,我最起碼要在床上養個十天半月。」
香附是會些拳腳功夫的,早年沒有雇得殷十三娘的時候,就是她和周梨進出。所以她這話,一下讓周梨緊張,「這般嚴重?請了大夫沒?」
「我們分路,那邊的車給孩子運送新鮮果子去了,就唯獨一輛空閒的,打發去請了大夫,所以我便跑來家裡這頭,興許碰運氣能遇著你。」也是這樣,她衣裳都跑得濕透了去。
周梨見她一身衣裳的確是濕漉漉的,方問:「這幼兒館裡,你可有換洗的衣裳?」
「放了放了。姑娘不必擔心,倒是這個受傷何曼娘,我來時大姑娘那裡已經得了她的底細,家裡全州那頭的,就一個男人,孩子地龍翻身的時候沒救得。按理她這樣尋常人,那身上怎麼全是傷口?」只怪那傷口太多,都疊在一起了,也叫人一眼看不出來到底是利器還是鈍器所傷,反正有的地方都砸得坑窪了,也不曉得她是如何忍受著,每日還跟大家一起勞作。
前面的沈窕聽了些,也憂心起來,一時只專注趕車,運氣也是好,走等了四個紅標籤禮讓行人過街道後,他們便到了幼兒館所在。
這裡馬車停在門口,可見大夫已經早一步來了,周梨只急匆匆進去,卻見不少孩子都眼淚婆娑,一看就是才哭過的,「這是怎了,怎都哭成了小花臉?」她是挺喜歡到這幼兒館來的,小孩子們不哭不鬧的,簡直就是天上的小神仙,做什麼事情自帶著一股的萌態,能叫人把心融化了。
只是這一哭鬧起來,又好似那地獄的小惡魔一般,嚇人得很。
小娃兒們見是她,因是熟面孔,到沒有怎麼樣,只是有的還仍舊抽啼著,一面指著那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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