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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孝藍果然不愧為羅又玄的孫女,不但熟悉這城中人與事,且也有獨斷見解,周梨得了她在身邊,許多問題也是迎刃而解。
城中的狀況一切好起來,唯獨是要源源不斷要往城外和全州運送的物資,逐漸有些叫周梨吃力起來。
即便是有柳相惜全力置辦,可因為沿途周邊也受到地龍翻身的影響,官道和山路多是已經阻斷,所以運送到此極其緩慢。
因此當他們為著物資送不過來而急得焦頭爛額之際,陳慕他們驅使著一隻
只木流馬從屛玉縣運送糧食和水果來,周梨和滿城的人都驚住了。
陳慕腳踩著草鞋,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後的那司馬垣一行人。
他們原本是在臨淵窪里開採礦石的。
如今卻都用來運送物資。
他們的到來,猶如是天降甘露,將周梨當下的困境給解開來。
周梨看著從那木流馬腹中取出來的大顆穀子,激動得滿眼的淚水,「這是我們屛玉縣的新糧!」
陳慕點著頭,伸手指著這數隻木流馬:「這裡有縣裡各個寨子送來的糧食和水果,還有他們將自家的鍋和鐵器都捐獻了,由司馬兄淬鍊出我要的零件,景翁帶著他們村子裡的人跟著幫忙,方有了這些不畏山水的木流馬。」
周梨聽得這話,心就越發顫動得厲害了,「我替全州和此處的災民們謝謝大家!」
「小舅媽,你留下城中所需,剩餘的我帶著去全州。」公孫溶從人群後面走出來,神色凝重。
周梨猶豫了一下,「不用了,都送去全州吧。」那邊地龍翻身,莊稼顆粒無收不說,後面又有災民們為了驅除這病疫,放火燒了村莊是山林。
如今那邊是連樹葉子都吃不上。
這靈州再怎麼說,地里還有馬上可以收的糧食呢!
公孫溶聞言,只將這些木流馬里的糧食果蔬藥材都盡數取出,裝進了那特製的皮囊袋子裡,送往城外去。
這些日子,見慣了人出城,周梨開始有些麻木了,沒有此前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想來也是因為城外有賀知然,因他的不斷改進,加上這屛玉縣裡送來的雪山藥材,極其有效地將那些還沒有抓破皮的瘟病給止住了。
到目前為止,雖沒說能將他們都徹底根治,但好歹是見到了些希望,只要他們沒有將皮膚抓破,如魚鱗一般脫落,就有的機會治好他們。
且喝了那預防的藥汁後,大家果然沒有被傳染,城外的賀知然一行人就是例子。
他們到目前為止的健康,給了周梨無數的期盼和勇氣繼續堅持下去,讓自己知道眼下的一切都不是徒勞。
遠在全州的白亦初韓知意他們,都仍舊還是健康的,沒有被這瘟病所荼毒。
司馬垣和公孫溶一起出城了,陳慕繼續趕著他的木流馬回屛玉縣,周梨見陳慕好好的一個世家公子,如今跟個流浪漢一般,下巴的鬍子比指甲殼都要長了,便勸他留下來休息半天。
他卻是給拒絕了,「如今人人忙碌,哪裡有叫我這一隊人休息的道理?何況久茂縣的楊蝶長大哥已經召集了他們寨子裡所有的青壯年,驅趕著大象從各寨子將捐獻的物資送到臨淵窪,那邊我雖然喊了蘿蔔崽看著,但這個人命關天的當頭終究沒有叫糧食等人的道理。」
周梨聽得這話,是真切地體會到了眾志成城四個字不單是個詞語,而是一種團結精神和無盡的力量,且不分宗教和種族。
「好。」於是周梨也沒有再勸阻他。
直至他帶著人和那叫人震撼的木流馬們啟程離開,羅孝藍才問,「我聽人叫他陳慕,我原也認識一個叫陳慕的。」只不過那是個輕佻風流的二世祖。
周梨並不知道羅孝藍是認識陳慕的,點著頭,「嗯,他是我在蘆州的一個朋友。」
羅孝藍聞言,卻是有些驚訝,「他是蘆州陳大人家的陳慕麼?」
這下換做周梨吃驚了,「你認得?」
羅孝藍卻是沒有馬上回周梨的話,而是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慕所離開的方向,一面回想起剛才自己視線里的陳慕。
那穿著破舊短衣,且鬍子拉碴滿臉滄桑的男子,怎麼可能是陳家的陳慕呢?她的記憶里,那陳慕是個溫潤的公子,聽說他每年花費在穿戴上的銀錢,比姑娘家還要多。
可見他對於這些個多麼講究?可是方才那人,連雙像樣的靴子都沒有,就腳踩草鞋。
所以實在是難以置信,「可是,我認識的陳慕不是這樣的……」
周梨也回想起初見陳慕時候那一副貴公子的樣子,錦衣華服那是標配,的確和現在的形象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不禁苦笑起來:「這原本就是你所認識的那樣,只不過我覺得他對於機括一術,略有些瘋狂,專研起來,兩日不吃喝他都過得去。你說這樣的長久生活不協調之下,哪裡還有什麼公子哥兒的風流倜儻?」
羅孝藍眼睛瞪得大大的,仍舊是有些難相信,只不過後來從周梨口中得知陳慕這幾年來的事跡,一時對他的刻板印象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這一次屛玉縣那樣在世人眼裡偏僻的邊陲貧苦之地,且還費勁千辛萬苦,橫跨過紫蘿山脈送物資支援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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