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頁
七上八下。
他看了一會兒,把目光收回來,沒有要上門的意思,只稍微停留了一下,便離開了。
也是這一片城區,他進了另外一座宅子的側門。
這個時辰,大部份人家已經都歇下了,房屋裡還透著亮光的極少。
這一處院落也是的。
上京的四月天,可以沒江南的那股子暖意,反而已經多了一股夏暑氣。庭院裡花木扶蘇,更是茂盛。
姜玉陽一路遇著幾個僕從,都朝他屈膝行禮,等他到了那書房門口,門口便站出來一個體型健碩的男子,「少主等你好一會兒了,快些進去吧。」一頭說著,將那帘子給他打起。
姜玉陽進去,便見著靠在椅子上看書的杜儀。
如今的杜儀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了,卻沒有因為在這外流落而顯得蒼老疲憊,反而那種自來壓制在骨子裡的尊貴卻越發彰顯出來。
他只隨意地坐在那裡,也不要做什麼,可那舉手投足間,透著的都是一個至高者才有的氣質。
「他沒有同意吧。」杜儀放下書,似早就想到了,一臉的輕鬆
,「那古籍中有三顧茅廬之事,雖不知真假,但今日請袁先生,我沒親自過去,其實算是我禮數不周。」
姜玉陽也看過這三顧茅廬的故事,「這如何能一樣?若非是外面不安全,少主只怕早就已經去他廟前候著了。」
是了,這天子腳下,的確不安全,杜儀和白亦初雖不一樣,與著霍輕舟的容貌差別不大。但不知為何,這幾年來,杜儀身上那氣質,越發與貞元公相似了。
也是如此,誰還敢叫他出去?這不是拿著自己的命往刀口上撞麼?
「坐下吧。」杜儀示意姜玉陽坐下,還替他倒了茶,「袁先生不是旁人,是急不得的,更何況眼下各州府也穩定,他是有一顆菩薩心腸的,自是不可能輕易答應我們。」
姜玉陽有些泄氣,只悶悶說了一句:「什麼慈悲心腸?不過是濫竽充數,逃避現實的軟弱之輩罷了。」當年蘭台一案,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心裡沒有數麼?燒香拜佛,既不能叫那些英靈得以安寧,更不能將那些冤死之人洗刷自己的清白。
他們又不是要做什麼?只不過是想要還當年那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罷了。
杜儀見他這樣氣惱,卻是不以為然地笑起來,「你這一陣子,四處奔波,也太累了些,這幾日好生休息,元先生的事情也不必太著急。」
說罷,想著那元先生所在的藥王菩薩廟就在元寶街,周梨他們也住在那裡,不免是有些思鄉之情翻湧而上,「你去的時候還算早,可是瞧見阿梨他們了?」
姜玉陽搖著頭,「今日與藥王菩薩廟裡送飯菜的,是他們家的僕從。」
杜儀聽罷是有些遺憾之意的。
姜玉陽見了,只提議著,「少主離開上京之時,可要屬下安排見一面?」
杜儀連連擺手,「不必了,阿初如今也是大好的前途,阿梨走到現在也不容易,不該同他們牽扯到關系,免得叫人察覺,反而害了他們。 」
被杜儀所惦記的白亦初,此刻才和挈炆從宮裡出來,兩人如今再見著李晟,已經不似當初第一次被帶進宮裡時候那樣緊張,可從善如流應對,大抵也能從李晟言語口氣中分辨他那句話是真假。
如此也輕鬆了不少,免去了像是第一次那般動不動就要跪,弄得心驚膽顫的。
但即便如此,李晟對他們也十分熱情,但兩人還是不大喜歡進宮用這所謂的御膳。
等上了馬車,聽著蘿蔔崽趕著馬車掉頭朝著家里去,車軲轆扎在石板地上發出一陣陣碦碦聲,白亦初掀起車簾眼見著那燈火輝煌的皇城離他們越來越遠,這才同挈炆說道:「這樣下去,怕不是什麼好事情。」
挈炆也皺著眉頭,哪怕李晟是他的親舅舅,但他也是和白亦初想到一起去了,「我覺得他既是那做皇帝的人,哪裡會不曉得這樣對咱們是好是壞。」將他們捧得這樣高,隔三差五就要賜御膳,宮裡的娘娘們,怕一個月里都沒有這麼幾次。
外頭的人只當他們得聖恩,可不見得人人都是這樣想的。
白亦初嘆了口氣,「我今日問打聽了一回,沒有將我們下放的意思。」他十分不解,看了看挈炆,「你是他親外甥,他想留你在上京倒沒事,可留著我作甚?」
「鬼知道呢!」挈炆也發愁得很,「咱們自己想辦法吧。」人家說物極必反,他們倆這樣得李晟的偏愛,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
兩人可謂是憂心忡忡的,等回了家里,見大家也都休息了,便也是輕手輕腳洗漱。
他們沒有到那上朝的品階,倒也省了許多事情,不必像是公孫曜他們那般早起。
所以早上起來,還能同周梨顧少凌一起用早膳。
左右這飯桌上也沒有什麼外人,周梨只將昨日崔氏送來許多珍寶的事兒與他說了。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