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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試圖解釋,不想霍琅玉越聽越覺得公孫曜在蘆州的時候,一點不周到。
於是周梨便默默地將嘴巴閉上,只聽霍琅玉和崔氏婆媳倆說白亦初小時候的事情。
然後又說到了白亦初父親霍輕舟小時候。
崔氏是個特別愛笑的女人
,哪怕已是不惑之年,但那臉上的一對酒窩將她那張臉襯得年輕了好幾歲,加上性格又活潑,這會兒說起霍輕舟小時候的事情,更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一點老態都沒有。
可見這平時,也是叫婆婆和夫君寵愛著的,不然眼裡怎會有光?
而周梨這個時候才曉得,原來這會兒將軍府的老太太覃氏,當年居然只是霍琅玉母親身邊的一個丫頭,不過是趁著霍輕舟母親在懷中他之時,趁機爬了老將軍的床榻。
她年輕美貌,又在霍將軍母親身邊伺候許久,更是十分了解老將軍的各種喜好,不多久便仗著有孕,被開臉抬成了良妾。
也是如此,霍南民不過比霍輕舟小了幾個月罷了。
霍輕舟也算是老來子了,畢竟那時候他的長姐霍琅玉都成婚,有了兒子。
他母親又因為覃氏此舉,傷心勞神,加上有一次霍輕舟險些被乳娘悶死在襁褓里,老夫人就越發不放心府上的人了。
只叫了霍琅玉將襁褓里的霍輕舟給接了過去。
但那時候霍琅玉一頭要照顧將軍府病了的母親,還要顧著自己在戰場上中毒多年的丈夫,於是這個親弟弟,只有交給了才成婚沒多久的長子公孫冕照顧。
所以說,霍輕舟這個小舅舅,是公孫冕和崔氏養大的。
老夫人走的時候,他也才幾歲,老將軍那時候只滿眼都是年輕美貌的覃氏,早忘記了自己垂老的髮妻,更顧不上這個小兒子。
因此霍輕舟在兵家上的造詣,其實和將軍府沒有一點關係,全都來至於自己那個在戰場上中了毒的姐夫公孫將軍。
但這大抵是命了,他長大後掙來的榮耀,卻是屬於將軍府,和公孫家又沒有什麼關係。
他在最輝煌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所留下來的一切,他的妻兒也沒有享受到,全落入了覃氏母子的手中。
說到這裡,霍琅玉又難過地哭起來,周梨和崔氏忙寬慰她。
哄了好一陣子,周梨說起他們在鄉下的人日子,還有白亦初十來歲時候最叛逆的時候做的那些蠢事,當初還嚷著要去戰場掙功勳等等。
便說:「那時候來徵兵,人人都不願意去,唯獨他是爭著搶著要去,虧得年紀不夠。不過如今看來,倒是血脈里天生的罷了。」所以即便他失憶了,仍舊想著子承父業。
霍琅玉聽了,只慶幸地握緊著周梨的手:「虧得你這個好孩子阻攔了他,不然真上了戰場,可不就正是在霍南民那狗東西的旗下,叫他發現了,如何能活得下去?」
那戰場上,沒準他就明目張胆地將阿聿給害了。
崔氏也道:「正是,攔得好。如今走了和阿曜一樣的路,又是三元及第拿了狀元,這仕途好得很。一樣是能這老百姓們做事。」
說著,又問起周梨家中的其他人來。
周梨自是細細說了,又將當初如何結識公孫曜的事情告知她們,兩人聽了既然是高興周梨那時候聰明又仗義,救她姐姐於水火中,又心疼她小小年紀,便要做這些事情。
不過周梨倒覺得沒什麼,只笑道:「這些事情,總是不白做的,早叫我接觸了這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倒也是長了許多見識。」
想是周梨的描述能力又強,這一日霍琅玉竟也不午休,只同崔氏一般精神抖擻地和周梨說著話。
一直到了晚上在飯桌上,也還十分精神,問著白亦初的打算,到底是擔心將軍府那邊只怕明日就要打發人來接白亦初回去了。
這也是公孫府全員最擔心的問題了。
回去的馬車上,周梨也問白亦初:「如今你的身份,怕是已經傳遍了整座上京城,到時候將軍府便是要做樣子,也會接你回府,你如何想的?」
白亦初今日聽了許多關於他父母的事情,起先明明覺得自己對父母都沒有一點記憶了,可是今兒聽來卻還是莫名地很高興,甚至想了解更多。
只不過怕大家多提了又傷心,便給忍住了。
眼下聽得周梨問,只道:「他們就算真打發人來接我,也不可能是真心實意叫我認祖歸宗,多半還是看著偌大的府邸沒有一個像樣的子孫,怕我父親給掙來的功勳養不了他們了,便想接我回去,繼續替他們勞累。」
他說到這裡,眼裡閃過一抹嗤笑:「這些個蠢貨,我可沒有我父親的高風亮節,更不會為了那所謂的血緣,而忽略了他們的企圖和輕易原諒他們的算計。」
周梨鬆了一口氣:「聽得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要是他們真要你回去,那也不能白白回去,該你的就該拿回來,你父親拿命換來的功勳,憑什麼叫他們享受?」
「那是自然。」白亦初想著今日姑姑好表哥他們的話,自己的確像極了父親,不單是相貌,更有這才智和練武的天賦。
但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和父親其實是不一樣的。他沒有父親那樣善良,他的眼睛裡,可容不下那些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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