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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沒什麼親人了。」
如今那周天寶已經自己去大牢里洗清了身上的冤屈,周梨也不瞞他,「我那個二叔犯了混帳,去了齊州那頭,但有個堂兄是清醒的,留了下來。只不過因我二叔的糊塗事,他也不好在鎮子里過活,如今還在那桐樹村里,我姐姐他們聽了安家的事情,覺得玄妙得很,非要叫人看墳,怕旁人去使壞,我一想他正好得空,便去信與他說。」
不過陳大人哪裡曉得什麼安家的事情,便有些疑惑,「看墳?」
周梨便只將那安先生家祖墳的事說了,只將陳大人和他那師爺聽了,都覺得是裝神弄鬼。
周梨笑了笑,「我也這般想,天底下哪裡有什麼鬼神可言,若真如此,那年大災,怎不見菩薩出來保佑。不過話又說回來,安家姑娘是真看不見,人犯不著裝瞎這麼些年,受這許多苦楚。」
陳大人半信半疑,只想著老太太最近因為那混帳的事悶著,不如把這事兒回去做聊齋給老太太說,解解悶兒。
一時也是同周梨這裡告辭,說家裡的老太太和阿茹母女都掛念她,喊她得空了多過去。
周梨這裡應了,各自分別。
驛站就在衙門不遠處,而周梨家離衙門也不遠,所以她是一個人出來的。
更何況這天還沒黑呢!街上多的是各處來的秀才,以及那扯著嗓子叫賣的小販們。
再有兩側商鋪的掌柜,也都是個熟面孔,她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條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路的路上,給人套了上車去。
動不得又說不得話,只像是個雕像一般端坐在那馬車裡。
那人速度很快,叫周梨也沒看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面貌,如今只能隔著車簾看他在前面趕車的背影。
又眼睜睜看著從自家門口過,奈何口不能言,心中是含恨萬分,也不曉得對方到底什麼企圖,一時那心裡是想了許多,一會兒覺得自己多半要死了,哪怕避開了李司夜,身體也養好了,可自己好像也終究甩不脫這早死的命運。
正是悲戚著,馬車忽然就停了下來,那人掀開車簾,卻是一個身著灰藍勁裝的青年,高束的青絲齊腰,額上綁著與衣裳同色的抹額,相貌堂堂,肩脯寬闊,怎麼都是個氣宇軒昂的人物,可卻做這雞鳴狗盜之事,也不知是要將自己綁來殺了,還是如何?
然而她除了能拿一雙杏眸含怒瞪著對方,也只能做那呆子一般,叫這人給直接扛進去小院子里去。
被扔在院子里,也不見什麼人,心慌慌地等著,忽然聽得喵嗚一聲,轉動著眼珠子朝左邊一望,只見已經是有些老態的阿黃。
周梨心底頓時歡喜起來,只差沒有要感動得哭出來了,可惜自己不能言語,不然必定叫阿黃回去喊人救自己的。
如今也拼命地晃動著眼睛,希望著阿黃再通人情些,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阿黃好像沒明白,只憂心忡忡上來,用爪子拍打著一動不動的周梨。
奈何周梨像是一尊石菩薩,動也不會動。
忽然聽得院子外面傳來腳步聲,阿黃是一點沒猶豫,立即攀上旁邊的牆壁,沒了蹤影。
而院門也打開了,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那人把周梨往廳里移去,自己喝了兩口茶解渴。
周梨雖看不見,但是聽到他喝茶的聲音,也覺得自己喉嚨乾燥得很,而且這廳裏白日裡門窗都是緊閉的,如今一大股的熱氣,叫人悶熱得厲害。
那人喝了兩碗茶,似乎也才意識到廳里的悶熱,方去開了窗戶,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到周梨跟前,往她肩膀下方點了兩下,「你是何人?」
周梨一發現自己能說話,又聽他這話問得莫名其妙的,哪裡還有什麼臨死前的悲戚之心,只用那乾乾的喉嚨沒好氣道:「這話不該我問你麼?」
「小丫頭年紀不到,脾氣倒是不小。我問你,你與那霍公子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人其實也非旁人,正是前幾年授命來這蘆州查雲台案之事的北斗司天權。
也是可笑得很,這幾年他來回蘆州跑幾趟,也沒少去那馬家壩子,卻是什麼消息都沒得,反而是前幾日,意外發現了一張熟悉面孔。
霍將軍雖是走得早,那時候自己也還年少,但天權仍舊記得霍將軍的遺容。
一時又想起周梨百般得那公孫曜的照顧,更是十分懷疑,莫不是公孫家在耍什麼陰謀詭計,便又換了個問法,「是公孫曜的意思?」將霍將軍的獨子藏到這鄉下來?
不然公孫曜怎麼幾次調任,他都不願意離開這蘆州呢?
這讓天權不得不去懷疑,公孫家到底是有什麼居心?尤其是這麼多年,霍將軍手中的玄虎令仍舊沒下落。
將軍府那邊,北斗司早幾年前就翻了個底朝天,便是霍將軍的墓也尋過,仍舊是沒有蹤影。
如今也是不得不懷疑到這公孫家的頭上了。
所以這蘆州幾趟行,雖是沒能查到雲台案的蛛絲馬跡,但倒是有意外收穫。
第56章
周梨起先看他面貌, 不像是那專門做鼠竊狗盜之事的,心裡還想著莫不是自己什麼時候又得罪了人。便聯想到了這眼前的青年極有可能是殷十三娘常掛在嘴上的那些個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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