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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點頭,「自然是記得的,我那時候實在是沒錢,怎麼?如今還沒出手?你若是還想要,我眼下倒是有了些余錢,借給你,你去買過來唄。」她可記得當時正方臉那一個惋惜,見自己不買,他自己恨不得買了去。
只奈何那會兒兩人手頭都不寬裕。
正方臉那頭卻是搖得同撥浪鼓一般,「可快別說了,那樣的屋子給我,我也不敢要。」
「怎了?」周梨心說莫不是鬧鬼?若是說出了人命髒事,那有什麼的?當初自己還不是將隔壁衛家這裡買過來了,家裡不也是順順利利,絲毫不影響麼?
正方臉一二三口將那一個小香梨全部啃了,將梨核扔了那專門裝垃圾的小木箱子裡,才擦著嘴巴上的汁水說道:「那房子原不是他們的,也不知是哪裡個膽子大的,偷偷摸摸弄了衙門的里的章子蓋在上頭,連我姐夫和牙行里的東家都給騙了過去。」
又萬幸那時候倆人都沒錢,不然要是買在手裡,賠了錢不說,還要吃官司。
周梨也沒想到如今官府管得這樣嚴實,居然還有人在這上頭作假,也是有些愕然,「這夥人膽子倒也是大,就不怕去官府露了餡麼?」
「我們這邊我是專門留給你,萬幸你那會兒的銀子都留給著給弘文館這頭了,所以別家的牙行便牽了頭帶人去買,到衙門裡一切都辦好了,才發現破綻,如今買房賣房的人,都不好說。」
又覺得周梨運氣好,若是周梨那時候貪心真把弘文館那邊的銀子掏出來買了那一處房子,指不定現在他們牙行都要跟著吃官司呢!
兩人也是唏噓了一回,或說是運氣好,那會兒沒錢可真是沒得太巧了。
說了半響,正方臉才回去。
這事兒倒是給周梨敲了個警鐘,只想著這樣的事情都有人造假,自己以後買房的事情,怕也是要更小心些了。
畢竟那些人連衙門都能騙過去,牙行里就更不用多說。
不過至於那伙騙子到底是什麼人,她也沒去在意,轉頭一忙便把這個事情忘記了,過了兩日,卻是聽得周秀珠的鋪子門口有個女人在哭。
周梨正帶著香附要出門去,卻見是個蓬頭垢面的女人,穿得灰撲撲的,袖口邊上更沾滿了油污,也不曉得是多久沒有洗一回衣裳了。
她跪在那櫃檯門口,只一邊哭一邊求著,「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幫我們一把吧,若不是實在走到了絕路,我也不敢上門來的。」
一聽這聲音,周梨一下就辨認了出來,腦子裡閃過若素當時身上的畫面,氣不到一處來,只大步走了過去,「昔日什麼情份?我們不找你將那幾年你們從我姐姐鋪子裡貪的銀子,你該是悄悄抱著菩薩燒香道謝才是,怎還有臉到我姐跟前來。」
周梨這幾年大了,聲音也變了幾分,但那種厲害的口氣,還是將許大嫂嚇了一跳,當即就下意識地退了兩分,險些將她身後那個也是穿得髒兮兮的姑娘給推到。
周梨也認出來了,這不就是當初總是打若素的許蝶麼?
許大嫂懼怕周梨,哪怕已經知道周家如今在這城中落了腳,還有不小的家底,但卻遲遲不敢上門來,今兒來此,也是尋思著不見周梨,才敢冒險上來找周秀珠的。
眼下見了周梨,她也不敢抬眼睛,只抽啼著,「阿梨妹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們,我當家的如今在牢里,我們實在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沒了去。不然叫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啊?」
周梨可沒工夫聽她這裡閒扯,又見她哭聲引來了不少人,雖不知許大嫂是有意無意,但還是高聲道:「我姐姐早與許二德和離出來,自立門戶,你們一家也許家斷絕了關係,按理兩家是沒有一點關係了。我姐姐是心軟人,念著你們也是帶著兩個孩子艱難生活,早幾年被騙走的錢,便這樣作罷,可你也不能就看著我姐姐心軟好欺,在來此處騙她的銀錢,你只瞧見這滿櫃檯的緞子好料,卻不曉得那都是我姐熬燈守夜一針一線給賺出來的。」
又說那許老大既然進了大牢,必然是犯了律例,她家的銀子更不可能給這般人去花。
許大嫂自來知道周梨伶牙俐齒,可是卻也沒想到,這周梨年紀越大,竟然越發不要臉面了。自己本意是要拿周秀珠和離之事來要挾一二的,就不信她們不要顧及這臉面。
沒想到周梨竟然先給開了口。
一時反而叫她無話,又見她是下了口不給銀子,四下圍觀的眾人因自己男人在牢里,開始指指點點的,便有些沒臉再待下去,只拉著許蝶跑了。
她這樣落荒逃了,由此可見果然是上來欺負人騙錢的。
大家覺得無趣,便也各自散了去。
周梨這才回頭安慰著見了許家人到底是有些害怕的周秀珠,又與她說著,「你和離的事情,本來知曉的人便不少,只不過人家不曉得這其中的緣故,與其叫她們在嘴裡嚼出了臭味說來,還不如咱們自家說清楚,也免得旁人再去胡思亂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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