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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場裡多的是各家的老媽子,嘴巴碎消息來路還快。
馬上就有熱心的知情大娘回了她的話,「呀,小妹子你不曉得,這鍾家得罪人了。」一面朝眾人問:「昨兒那樁案子你們曉得不?調戲人家小姑娘,卻不料人家裡雖沒個正經當家的,但女人小孩都是血性的,直接就來幫忙,那地兒離衙門多近啊,咱們這公孫青天又正好在衙門裡,叫遇著了個正著。」
不過她說到這里,那眉眼里滿是一副自己掌握了第一手情報的得意之色,繪聲繪色地說著:「我有個在衙門裡當差的侄兒,聽他說啊,昨日那案子回來又審,聽說後來有好些人來狀告,裡面還牽扯了人命,有姑娘在他們失了青白,跳河沒了。」
這犯了人命官司,只怕不是關一陣子賠幾個錢那樣簡單了。
周梨昨日回家後,都顧著家裡,哪裡曉得竟然還有番外篇。
只聽有人說,那些公子哥兒們,家裡可不敢責怪天面無私判了案的知府大人,所以只能拿這鍾家出氣,一致覺得都是鍾家的那個兒子連累了大家。
又說起那馬車裡的玩意兒,都叫人臉紅,還因周梨年紀小,幾個老婆娘家她趕開,不許她再聽。
周梨終究是沒聽到,但也有些後怕,怎麼也沒想到,那幾個十幾歲的紈絝能做出這些事情來。
明明他們也還是孩子。
若是昨日姐姐不攔,屏兒豈不是也?對不起杜儀的託付是小,問題是屏兒的命難保啊!
想到這里,她加快了腳步,只趕緊朝家裡去。
鍾家遭了報復,這讓她也有點擔心,那些人家會不會把自己家也列入在冊呢?不過轉頭又一想,只怕這風浪尖上,那些人家應該不會這麼蠢,往刀口上撞吧?
不然自家真出事,不是明擺著對知府大人的判決不服麼?
想到這里,她又鬆了一口氣。
從北市回南城這一路上,沒少聽到關於鍾家的事情和昨日的案子。
如果不爆出後面那些,就自家那點事,該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不過說到底,都是那幾人無法無天,草菅人命,視律例為無物,活該!
果然,她回到家中,大家已經知曉了,少不得也是後怕一回。
接下來的日子裡,周梨也是事事小心,連鋪子也先關了一幾天。
等過了七日一到,白亦初立馬就回家來了,也曉得了那鍾家福滿酒樓已經開不下去的事情。
他臉上的青腫好轉了許多,但還是有些印記,周梨覺得才問了他一些關於書院和他同窗的事情,就到下午,只得匆匆催促他趕緊回去。
再晚些,那巷子裡全是來來往往的嫖客了。
白亦初萬分不舍家中,可是這些天經過雲長先生的課業薰陶,他的思想是發生了極其大的變化,也更清楚地認知到。
自己現在做什麼都無用的,想要保護好這一家子,最直接的途經就是好生讀書,掙功名。
比如那公孫大人,鍾易光他們流放的秋後斬立決的都有,其中有三個還是官宦子弟,可是哪個敢吱聲?
一來除了他自己位高權重,二來更因為他身後有上京的公孫世家。所以白亦初想,自己也要給親人們做這樣的靠山。
讓他們在外不用擔心叫人欺凌了去。
轉眼過了半個月,火紅六月便過去了大半,那鍾家的生意終究是沒做出去,但是酒樓也沒人敢買,如今鍾掌柜只想趕緊換成了現銀,快些離開這蘆洲。
不然他這一層皮,遲早是要被扒完了。
可大家都知道,他是得罪了幾位大人,自己又不做人,縱容養出那樣的兒子來,害了人性命,並不願意出錢買。
以至於這價格一低再低。
這日許久不見的正方臉忽然找上門來,問起周梨,「那福滿酒樓,要不你接了。」
周梨知道,大家都不敢買,價格很低,但她買來作甚?她可支不起那樣大一個攤子。
就給拒絕了。
正方臉如今業務越來越熟了,「除了你,我覺得誰都不敢買了。」
「這話從何說起?」周梨不解。
卻見正方臉一臉的不悅,「我們也算是老相熟,你居然這樣騙我,難不成怕我沾了你的光不
是?」
周梨就更迷糊了,「什麼沾光不沾光,我何曾騙過你什麼?」
「你還不承認,咱們知府大人都在外誇你,你說你若不是同他認識,他怎麼唯獨誇你一人?」這是正方臉的大舅兄說的,他大舅兄又是從掌柜那裡聽來的,掌柜自然也是從別的地方聽來的。
周梨聞言,沉默了半天,只得了一句:「咱知府真是好人。」雖不知道他怎麼夸自己的,但在外面提自己一句,別人也曉得他看中自己這個人,難怪等了這麼久,沒見家裡遭報復。
原來是知府大人抬舉自己啊。
所以這知府大人可不就是好人嘛。
正方臉卻以為她是默認了,只是含蓄了些。便追問道:「你要不要買?我可曉得你手裡有錢的,當初他們幾家賠了你們那許多銀子,看病可要不得這麼多。你應該也聽說了,現在鋪子只要八十兩,你買了手裡就算自己不做生意,但等一陣子這風聲過去了,大家將這事兒忘記了,那樣的好位置,還怕租不出去麼?到時候你就坐著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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