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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竟然有不少人家訪到周老太這裡來,想要給杜儀說親做媒。
可周老太哪裡能對杜儀的事情上心?更何況每次覺得杜儀看她時那眼睛都跟狼崽子一樣,所以次次回絕,反而要說給周玉寶做媳婦。
只是周玉寶因去年潘氏鬧的那事兒,眼下許多人家都還記著,自然是不願意。
於是又有那有心人訪到周秀珠那里,想要她做這個媒人。
說起來杜儀今年也是弱冠了,他這個年紀的早就做了父親,所以周秀珠也希望他能成家立業,自是給放在了心上。
但那杜儀就像是有意躲著一般,
竟然難以遇到。好不容易遇到的時候,又各自有事情纏身。
直至這日周梨去鎮子上,因遇著雨天,在周秀珠家歇了一晚上,他表姐弟三人坐在一處,才談論起此事來。
「阿儀,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周秀珠隱隱覺得杜儀對成親之事有些抗拒,便以為是杜屏兒的緣由,也是好言勸著:「我與媒人提過屏兒的事情,她就是不說話,身體又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就算是你相中了人家,人家不樂意屏兒跟你們,那也不打緊,只讓屏兒跟我住在一起就是了。」
周梨單手托著下巴靠在桌子上,一面暗地裡打量著杜儀,只覺得杜儀壓根就沒有成婚的意思。可覺得不對勁啊,這個時代像是他這樣的男子,弱冠還沒成婚,算是晚婚了。
他不該一點想法都沒有啊?不過發現自己這個視角看過去,只覺得杜儀這個表哥生得挺俊俏的,比周家的幾個堂哥都要有些樣子。便以為他是像杜家人像一些。
「此事再說吧,我也不著急,更何況這修堤壩之事,也不是長久活路,等個一年兩載的,修完了我又作甚去?到時候娶一房媳婦回來,我拿什麼養家餬口。」他這一番話,好似經過深思熟慮了一般,聽著是挺負責任的。
但周秀珠可不這樣想,「若人人都要你這樣打算,有錢了才娶媳婦,那這世間能有多少人取得了媳婦?你今年實在不小了,更何況你早娶親安家,姑和姑父在下面也能早日安息。」
周梨本來就是聽閒話的,可是聽她姐越說越沒譜去,連忙出言給打斷,「姐曉得你是為了表哥好,但這成婚之事急不得的,還有咱別上升到姑父他們的頭上去,你這平白無故給表哥壓力,說得好像不成婚就是不孝順一般。」
杜儀深有同感,十分感激地看了周梨一眼。
周秀珠向來對於周梨的話是要聽個七八分。所以聽到周梨這樣一說,果然也沒再繼續,只是卻幽幽嘆起氣來,「可這人大了,總是要成婚的。」
「表哥也沒說不娶親,只不過當下沒安定下來,娶媳婦回來也沒個落腳處。」周梨替杜儀作解。
可沒等她說完周秀珠就開口道:「這有什麼難的?如今阿儀的堤壩上工錢高,原來又存了些許,要置辦一處房子簡單得很。」
額,周梨想說不是置辦房子那樣簡單。杜儀表哥只是覺得當下沒有做好成家立業的打算和那份責任罷了。
但見著和周秀珠說不通,不在一個頻道上,索性只能無奈朝杜儀聳了聳肩膀,只要他自求多福去,轉頭便去和許青苗跟杜屏兒休息。
三人年紀輩份雖說有差,但年紀也算是相逢,能說到一起去。
唯一不足就是那杜屏兒還是沒法說話,只能咿咿呀呀地比劃。
杜儀的婚事就這樣夭折,周家那邊因他是外姓人,加上不怎麼來往,也沒去多管。
不過說到底,周家兩老更熱忱的還是周玉寶的婚事。
白亦初還去學堂里,只不過這學堂自打去年先生叫周玉寶說了一回,見白亦初也沒有什麼上進之心,若是開始閒混日子。
一開始大家覺得先生束脩便宜,倒也沒說什麼,可如他幾乎不管學生們,使得學生們學也沒學到什麼,反而白浪費一天,不如去地里跟著幫忙幹活。
如此一來,去學堂里的人也就越來越少。
族中見了這光景,都沒人去讀書,那公中還花錢請先生作甚?自然就給解僱了去。
這事兒白亦初最是高興,半點良心沒有,見先生走了還歡呼往後不用每天去聽先生念那些老掉牙的文章了。
周梨見此,覺得這孩子大抵廢了,但自己不能就這樣看著他墮落下去,年紀輕輕的怎麼不想上學呢?還需得努力一把。
只是她也是干焦急,白亦初還是這樣在鄉里閒混了一年。
這一年裡周梨不但長了個頭,連荷包也飽滿了許多,又賣了一回小豬仔,這次沒許家那些糟心事兒,她的銀子一分不少地攢下來了。
另外還有家裡的雞鴨鵝生蛋,算下來每年也能買一小筆,他們又沒有什麼花費,不過一年兩套衣裳湊合穿,還都只靠自己做,就買些油鹽茶醋。
所以還攢了不少錢。
正巧杜儀在那堤壩上做工,認識了不少縣裡的人,周梨也琢磨著去縣裡憑一處房子,好讓白亦初繼續在縣裡讀書。
周梨才將這想法從飯桌上一說,頓時引得那白亦初蹦起來三尺,「我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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