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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就交流,又不是沒張嘴,為什麼要放任這種隱形的隔閡逐漸擴大?

  這是不對的。

  但不破不立,他需要有一個契機,讓彼此都跨出那一步,或者,讓宴辭先跨出那一步。

  到現在,他依然在等一個契機。

  晚飯後,宴辭做家務也神不附體似的。

  在切水果時,看著鋒利的刀刃,他突然福至心靈,眸光驟亮了一瞬。

  隨後刀子直直地切了下去,接下來砰咚一聲,一個碗落在地上打翻。

  這麼大的動靜,謝究白顯然聽見了:「怎麼了?」

  片刻後,宴辭從廚房裡出來,舉著一隻受傷的手,鮮血淋淋的,地板上都是一片刺目的紅色。

  謝究白猛地蹙眉,推著輪椅過去:「怎麼弄的,太不小心了。」

  宴辭看到他回暖的眸色,還有眼底掩蓋不住的關切,心臟像是破冰一樣。

  他可憐巴巴地:「切水果時,走了神。」

  謝究白飛快地翻找出醫療箱,示意宴辭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打開箱子找東西,一邊說:「你平時都很穩重。」

  他語氣若有若無的嗔怪。

  宴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熟悉的謝叔叔又回來了:「謝究白,你一整天都沒理我了。」

  謝究白動作頓了下,神色又恢復了淺淡:「有嗎。」

  宴辭眼睛微紅:「嗯。」

  謝究白拿出酒精給他消毒:「忍一下,可能有點疼。」

  宴辭沒說話,垂著頭看著他弄。

  等酒精把血跡都沖刷掉後,謝究白才發覺,宴辭的食指,被切開了很深的一個口子,連切口裡麵粉色的嫩肉都能看見。

  要是這傷口再深一點,恐怕得去醫院進行縫合才行。

  謝究白心裡驟然發堵,眉頭不自覺緊皺著,咬著牙幫他上藥。

  宴辭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溫柔如水。

  他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上謝究白英氣的眉:「沒事的,謝叔叔,不疼。」

  謝究白睨了他一眼,冷笑著在他傷口上按了下去,力道也沒多重。

  但宴辭當即疼得手條件反射似的抽搐了下。

  謝究白嘖了聲,又後悔似的去吹他受傷的手指,喉嚨艱澀:「疼就說。」

  宴辭眨巴著眼,立馬說:「謝究白,我疼。」

  謝究白又好氣又好笑,心裡軟了一塊。

  這方面倒是挺誠實。

  他狀似不經意地說:「要是其他時候,也這麼坦誠直白就好了。」

  宴辭沉默片刻:「謝叔叔希望我那樣?」

  謝究白上完了藥,開始拿出紗布給他包紮:「嗯。」

  宴辭想了下,追問:「那今天謝叔叔不理我,是因為我不坦誠?」

  謝究白停下手裡的動作,同他對視,那眼神很分明地再說『你覺得呢』。

  宴辭突然扯住他袖子,放軟了語氣:「謝叔叔,能不能別不理我。」

  謝究白低著頭繼續給他包紮,沒有說話。

  宴辭語氣難過:「今天謝叔叔對我這麼冷淡,我感覺我要碎了。」

  像是有把刀子,在反覆地刺他的心。

  做什麼都沒精神,吃什麼都沒味道。

  每一分鐘呼吸,都覺得心口堵堵的,像是有人在捏著他的咽喉,掐著他的脖頸。

  謝究白靜默片刻,抬頭正想跟他好好聊聊,卻對上一雙通紅的眼睛。

  那樣乞求地看著他,仰望著他,又充滿了憐愛。

  謝究白啞然,有一種靈魂都被牽扯震盪的感覺。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飛快地給宴辭包紮好,隨後把醫療箱放在一邊,神色變得認真。

  謝究白:「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只是在想很多事,關於我們之間。」

  宴辭變得著急:「然後呢。」

  他記得以前幾次,謝究白每次思考他們之間的事後,都會選擇把他推開,有各種理由他們不適合在一起。

  謝究白安撫地勾住他手指:「然後我覺得我們應該坦誠。」

  他想了想:「今天的事,你拒絕跟我溝通交流,我也難過了一天。」

  宴辭睫毛微顫,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了他:「對不起。」

  他沒想過謝究白會難過,沒預料到自己在謝究白心裡,已經有能讓他難過的分量了。

  謝究白勾唇笑了下,還好,還不算太固執。

  還能交流。

  他索性站起身,跨坐到宴辭的腿上,摟住他脖子固定住自己。

  宴辭被他突然的動作怔住了,隨後耳朵悄然變紅:「謝叔叔……」

  謝究白覺得這個姿勢更利於他們交談。

  這種深層次的話題,談得好感情能一日千里地進展,一旦談崩,雖然不至於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但往後誰想到這件事,都會如鯁在喉。

  就如同在雙方心裡種下了一根刺。

  他不想那樣,所以選擇了一個很親密的姿勢。

  身體相貼時,靈魂也更近,愛人的溫度能提醒彼此,他們是最親密的人,潛意識中拉近彼此的距離。

  謝究白看著他:「所以現在你願意跟我講講有關那個女人的事了嗎。」

  宴辭瞳孔微顫,似乎有些動搖了。

  謝究白輕吸一口氣,同他鼻尖相抵,淺淺廝磨:「我不是想窺探你的傷疤,我只是……不喜歡你今天見到她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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