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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雲瀟薄唇緊抿,目光冰冷地射向藍一。

  林鴻饒有興致地說:「皇上也不能全怪他。信物現在在臣的手中,他自然要聽臣的。」

  就在這時,藍一出手快如閃電,腰間的軟劍如毒蛇般刺向林鴻!

  他簡潔地說:「走!」

  他和林鴻纏鬥在一起。

  燕雲瀟沒有絲毫猶豫,足下生風,向外奔去,轉眼已在十丈之外。

  擦肩而過時,一張紙條塞入了他的手中。

  燕雲瀟腳步不停,向京郊的一處聯絡點奔去。

  約莫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他思忖著已甩開林鴻,正想發射令箭,卻全身僵住——

  林鴻正在他前面幾丈遠外,悠哉地靠著樹幹,把玩著手中的洞簫。

  「皇上若是嫌臣伺候得不好,臣可以再學,何必就這樣走掉呢?」

  林鴻向他走來:「臣當然不會盡信藍一,要說相信,這世上,臣信的只有皇上一人而已。」

  「皇上是臣的信仰。」

  燕雲瀟冷聲道:「所以,你在這裡堵朕?」

  林鴻嘆了口氣:「皇上是臣的信仰,皇上若是離開,臣便沒有信仰了。臣當然不能讓皇上離開。」

  半個時辰後,燕雲瀟回到寢宮,雙腳分別被鏈子鎖住。

  林鴻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臣會好好伺候皇上的。」

  第69章

  十月初,皇城瀰漫著桂香。

  本是秋高氣爽、踏青郊遊的鬆快季節,皇帝寢宮卻瀰漫著緊張肅殺之氣。

  層層禁衛將寢宮圍得密不透風,除了林相,無人能進出。

  龍床上,兩根粗製的鐵鏈一頭系在床腳,另一頭系在皇帝白皙纖瘦的腳踝上。

  已是第五天了。

  那夜燕雲瀟被林鴻截住,帶回宮中,整個人都喪失了精神氣,異乎尋常地溫順起來。

  他被鎖在床上,不掙扎也不抗拒,只望著頭頂的紗帳,幾乎不說話,眼睛很久才眨一下。

  林鴻以為皇帝終於屈服了,一邊興奮,一邊更加溫柔伺候。在照顧皇帝這件事情上,連最細微之處他都做得樂此不疲。

  他命御膳房做了皇帝喜歡的菜餚,一日三餐都親自餵給皇帝吃。燕雲瀟一點抗拒也沒有,菜餚餵到口中,他便嚼碎吞下。杯子遞到嘴邊,他便喝下水。

  夜裡,林鴻為燕雲瀟解開鎖鏈,抱著他去沐浴,用藥油揉開他腳踝上的淤青。

  然後他們會做到很晚——準確地說,是林鴻會做到很晚,燕雲瀟只是躺著不動,不迎合也不抗拒,雙目緊閉,偶有汗水從額頭滑下,滴入眼中。

  事了後,林鴻會把鏈子鎖回燕雲瀟的腳踝上,抱著他睡覺。鏈子很粗,即使被鎖的人不動彈,也會在腳踝上留下淤青和紅痕。林鴻便在燕雲瀟腳踝處裹上一層細紗,隔開粗糲冰冷的鏈子。

  燕雲瀟任由他動作。

  半個月前,燕雲瀟還會找各種機會對林鴻下手,床褥下的短刀,束髮的金簪,系紗簾的如意尖鉤,都是他趁手的武器。可是現在,他放棄了一切抵抗。

  他不再關心朝廷中事,也不在言語中試探,更不會靠身體來博取利益。

  他像是完完全全地被擊垮了。

  前幾日,林鴻迷失在燕雲瀟的溫順中,日日意亂情迷,激動又得意。可是他漸漸發現了不對。

  那不是溫順,更像是一種心如死灰的漠然。

  飯餵到嘴邊便吃,水遞到嘴邊便喝,若是沒有,燕雲瀟也不會主動去要。他只是沉默地躺著,盯著頭頂的紗帳,隻字不言。

  林鴻一開始以為,皇帝只是需要時間來思考,等想開後,便會接受他的愛意。

  可是情況愈來愈糟——燕雲瀟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他並沒有抗拒吃飯,每一口餵到嘴邊的菜餚都乖乖地吞下去,可是很快,就會原封不動地吐出。

  更糟糕的是,他不會說話了,連續五天,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與此同時,聽覺似乎也削弱了,他對別人說的話沒有反應,像是一個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木偶。

  林鴻這下子徹底慌了。

  他叫來太醫院所有太醫,一個一個地給皇帝把脈,得到的答案卻都是:「皇上身體並無問題,只是鬱結於心。」

  林鴻怒道:「他一吃飯就吐,怎麼可能診不出病灶!」

  太醫們唯唯諾諾,只道岐黃難醫心病。

  「開藥!」林鴻焦躁地來回踱步,卻又怕吵到皇帝休息,壓低聲音道,「皇上瘦得厲害,開些補氣血的藥材,多放甘草。」

  太醫們忙領命退下。

  林鴻深吸了幾口氣,走入內殿。

  燕雲瀟正躺在床上,神情漠然地盯著空茫處。

  林鴻心裡狠狠一絞,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懷裡,近乎哀求地說:「皇上,別這樣……」

  燕雲瀟恍若未聞,表情空茫。

  「寶貝……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千萬彆氣壞了自己身子。」林鴻在他耳邊低聲道,吻著他的脖頸,哄勸著,「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人做了送來?你想不想聽故事書,念給你聽好不好……」

  「別這樣……」

  一陣冷風吹過,床腳的鐵鏈發出冷鐵相擊的聲音,林鴻猛然驚醒似的,掏出鑰匙打開了鎖鏈。

  「我錯了,真的知錯了,再也不鎖著你了,好不好?」林鴻摟著燕雲瀟,一遍遍地撫著他的脊背,「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去御花園,陪你去京郊,好不好?只要你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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