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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難過,秘藥消散根本無所謂,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不讓你受傷,更不會讓你中毒。你相信我嗎?」

  燕雲瀟望著他:「從七歲開始,我便再也沒有……依靠過任何人。因為……只有自己是靠得住的。」

  「那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林鴻拉著他的手,摩挲他的掌心,「過去這一年,我做得還算是不錯,對不對?那你就再多相信我一點,給我這個機會來保護你。」

  燕雲瀟閉了閉眼睛。

  許久,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話音輕若鴻羽:「讓藍六進來吧。」

  這一刻,他自願卸下了所有盔甲。

  他用餘生下注了這場豪賭,賭林鴻對他的愛是否不渝,是否能護他一世無憂。

  自七歲起,他再也沒有把主動權交給過別人。

  但此刻,他把自己交了出去。

  第60章

  服下藍六給的解藥後,燕雲瀟體內的毒性慢慢消退。接下來的幾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但總算能吃些東西,不用再忍受劇痛。

  他現在最需要的便是靜養,等毒性完全消除。

  太醫們為了證明自己尚有用處,日日熬大補的湯藥來,又調製了上好的金瘡藥和舒痕膠,再三保證只消用上幾回,皇帝身上的刀口就能不留痕跡。

  燕雲瀟不習慣讓別人看見他的身體,從小就自己沐浴,不讓宮女太監服侍。這些年來幫他沐浴過的,也只有林鴻一人而已。

  但等他意識稍微清醒一些,便不願意讓林鴻幫他沐浴了,更不願讓林鴻幫他塗藥膏。

  他的身體自鎖骨以下,全是交織錯亂的刀痕,他自己都不想看見,何況別人。

  林鴻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哄道:「太醫說了,只消塗幾次藥,疤痕就會脫落,完全看不出痕跡。」

  燕雲瀟抱著被子,翻身背對著他,悶聲道:「不要。我讓別人來塗。」

  林鴻過去抱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隱藏的自卑。知他喪失了武功,正是敏感脆弱的時候,便打疊起千般溫柔,耐心哄勸著。

  燕雲瀟堵住耳朵,仍是不允。

  林鴻便道:「那你讓誰塗呢?無論讓誰來,我都會嫉妒得受不了。何況,還有某些隱秘的地方……」

  燕雲瀟瞬間啞火了。

  他可接受不了別人碰他的隱私部位。

  算起來,林鴻是唯一一個碰過的人。

  燕雲瀟長嘆了一口氣,只好妥協了。

  夜裡沐浴完後,燕雲瀟趴在床上,寸縷未著,任林鴻給他抹藥。

  渾身皮膚光滑如緞,交錯的刀痕並未破壞美感,如同上好的青瓷瓶添了冰裂紋,更增破碎的美。

  燕雲瀟感覺到滾燙的手指蘸了藥膏,從肩上開始往下塗。塗著塗著,手指就停在他肩胛骨上不動了。

  身後的視線有如實質,即使是背對著,他都能感覺到。

  燕雲瀟皺眉咳了一聲。

  林鴻像是突然驚醒似的,說了聲抱歉,又開始塗。

  然後手指又停在他腰上不動了,頓了頓,指尖開始摩挲他的腰線。

  燕雲瀟又咳了一聲。

  林鴻又說抱歉。

  等塗完全身的藥,燕雲瀟咳得嗓子都啞了,目光不善地盯著林鴻。

  林鴻面不改色端來熱茶餵他,又拿出一條新縫的紅肚兜:「腰瘦了好多,做了個小一些的。」

  肚兜上繡著古拙的葫蘆,寓意去除病氣,納福增祥。

  燕雲瀟精神不繼,閉上眼睛半昏半睡,只大度地揮了揮手,表示同意。

  林鴻為他穿上肚兜和寢衣,又拿過沐浴前摘下的頭繩,重新系在他的手腕和腳踝上。

  做完這一切,林鴻上床將人摟在懷中。燕雲瀟這些天裡已經很習慣被抱著睡,下意識往後靠了靠,將自己完全縮在那個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幾日的毒發耗盡了燕雲瀟的精氣神,接下來的半個月他都在床上養病。

  銀燭和流螢簡直把他當寶呵護著,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千方百計地哄他多喝一口參湯。步搖每日陪他說話,講一些過去的趣事。燕尋更是恨不能十二個時辰都粘在他身上,隔一會兒就來問他吃不吃這個,喝不喝那個,見他有一點不舒服就立刻去喊太醫。

  燕雲瀟又是無奈,又是窩心。

  林鴻白天處理政務,好不容易空閒下來,還得等人都走光,才偷偷摸摸翻窗而入。

  養了幾日,燕雲瀟身體恢復了些,好不容易把大家都勸走,他安靜地趴在床上讀話本。

  身後的腳步聲有些遲疑。

  燕雲瀟沒回頭,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書:「朕等你好幾天了,你想說什麼。」

  藍六那張從來都平靜無波的臉上,竟罕見地閃過遲疑,他說:「很多年前,步搖姑娘向屬下要了一對蠱蟲。母蠱能吸收子蠱的精氣神,母蠱若死,子蠱立亡。」

  燕雲瀟翻書的手頓住了。

  「屬下回來那晚便發現,母蠱在主子體內。若非母蠱持續從子蠱吸收能量,主子恐撐不到屬下回來。」藍六說,「子蠱不能離開母蠱太長時間,否則會損傷命數,步搖姑娘服下了子蠱,此生不能離開京城,方能不損命數。」

  燕雲瀟合上書放在一邊,若有所思,認真問道:「這蠱蟲有辦法取出嗎?」

  藍六:「服解藥即可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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