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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官員接腔道:「淑妃娘娘已故去十三年,事情久遠,現在拿出來說,未免口說無憑。」

  燕雲瀟怒極反笑,正要說些什麼,蒼鷹猛衝下去,直直地對著那官員的眼睛啄去!

  「啊!」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已被啄瞎了一隻眼睛。

  燕尋橫眉冷豎,喝道:「什麼狗屁東西,也敢直呼本王母妃的封號。」

  燕雲瀟已恢復了笑容,看著那老臣道:「你是寇剛?」

  老臣昂首道:「正是。」

  「就是你和太后暗通款曲,每月十五出入太后寢宮,次日方歸?」

  老臣麵皮紫漲:「皇上莫要血口噴人!」

  燕雲瀟道:「帶上來。」

  藍衛帶著一名宮女到堂上,正是太后的貼身大宮女。

  「你不會不認得她吧?」燕雲瀟笑眯眯地道,「這是每月十五,給你領路的紅娟啊。」

  老臣頓時面如死灰。

  百官驚駭了,竊竊私語起來。

  燕雲瀟道:「難怪昨日祭典上,祖宗降下天罰,嘖。」

  太后全身發抖,竟直直地暈了過去。

  燕雲瀟看也不看她一眼,任憑這個燕朝最尊貴的女人躺在冰涼的青磚上。

  他看向寇剛,繼續道:「廣裕七年,你在邊軍吃巨額空餉,竟還貪得無厭,剋扣軍糧,害我邊軍戰士在對敵中因糧草不足,戰死一千餘人。朕可曾說錯?」

  寇剛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

  「你天命之年方得一子,溺愛無度,縱容他強搶民女,民女早有婚約,誓死不從,他竟活活將人逼死,可有此事?」

  藍衛押著一個肥胖的年輕人上殿。

  一看到這個年輕人,寇剛立刻崩潰了,不住地磕頭,哀求道:「皇上、皇上,臣知錯了!是臣教子無方,要殺要剮臣絕無怨言!請放過齊兒,齊兒是無辜的啊皇上!」

  肥胖年輕人滿臉淚水,叫道:「爹,爹,救我!這群藍衣人夜裡衝到府上,直接把我抓了起來。爹,我什麼事都沒做,救我啊!」

  燕雲瀟面如寒冰:「無辜?那位民女又何其無辜?」

  寇剛額頭上磕得滿是鮮血,哀聲道:「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請皇上寬恕齊兒!」

  燕雲瀟緩緩勾起嘴角:「砍。」

  話音剛落,刀光一閃,肥胖年輕人的腦袋在地上滾了三圈,滾到寇剛腳邊。

  寇剛一愣,隨即發瘋似的跳起來,猛地向大柱撞去,當場斷氣。

  燕雲瀟毫無觸動,又叫了一個名字:「黃世傑。」

  正是那位國字臉中年文臣。

  燕雲瀟道:「你將官鹽倒成私鹽,私自加了四成鹽稅,去年國庫因此少了半成收入。朕沒說錯吧?」

  腳邊還滾著那顆頭顱,黃世傑一點氣焰也沒有,抖抖索索地跪著磕頭:「臣……知罪……」

  燕雲瀟這回沒讓砍,叫了另一個名字。

  「廣裕五年,你貪墨了一百萬兩的修堤款,致隴河下游夏汛決堤,淹死一百三十八名百姓,可有此事?」

  官員全身發抖,還未說話,燕雲瀟做了個手勢,藍衛手起刀落,又一顆人頭落地。

  「去年科場弊案,你擔任副主考官,收了三人共計三十萬兩銀子,頂替了三位本來應榜上有名的寒門舉子。三人進京告御狀,被你截殺當場,可有此事?」

  「砍!」

  「廣裕八年你在荊州刺史任上,先後收了當地豪強八十萬兩銀子的巨款,任憑其兼併了當地一萬畝土地,害得被兼併土地的小地主和農戶走投無路,十人進京告御狀,被你截殺,朕可有說錯?」

  「給朕砍。」

  金鑾殿裡瀰漫著鮮血的味道,地上的頭顱越來越多。百官震驚又畏懼地望著龍椅上的年輕帝王,不知何時,殿中所有人都已跪地俯首,再無一人站立。

  原來皇帝壓根不是鬥雞走狗的紈絝,他是蟄伏的豹和鷹。

  滿殿血腥中,年輕的帝王高坐鑾台,面無表情,生殺予奪,如一尊俊美的殺神。

  暈倒的太后中途醒來一次,看見滿地頭顱,驚叫一聲後又暈了過去。

  燕雲瀟高坐龍椅,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睛卻越來越亮。本就沒有完全退燒,受情緒的刺激,現在渾身滾燙,燒得更厲害了。

  昨天在寒潭水中泡了涼水,又穿著濕衣服走了遠路,寒氣入體,腹中冷痛了一夜。方才還能堪堪忍住,現在他力氣耗盡,疼得有些受不住了。

  燕雲瀟手肘撐著桌案,微微彎了腰,另一隻手在肚子上按了按,額上有冷汗滾落。

  桌案剛好擋住了他的動作,其他人看不到,站在最前面的林鴻卻看到了。

  林鴻皺了皺眉,立刻知道他是受了涼,便去一旁的侍茶室中,用乾薑和丹參泡了杯滾水端給他。

  百官都肅然地跪地低頭,林鴻站在皇帝身邊,壓低聲音道:「喝了能舒服些。」

  燕雲瀟和他對視,挑了挑眉正要說話,卻聽太后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

  「林鴻!連你也背叛了哀家!哀家是你的親姑母,沒有哀家,那裡會有你的今天!你就是忘恩負義的狗!」

  林鴻連動都沒動一下,依然端著水杯,關心地望著皇帝。

  燕雲瀟接過水杯,喝了口熱水,放鬆了挺直的腰背,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林鴻站的位置剛好能擋住百官的視線,燕雲瀟便借著掌心的餘溫揉了揉肚子,壓下一陣急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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