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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她自認為問得委婉,應該察覺不出什麼的。
可既然問了容世子,自然不好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容辭未過門的妻子。腦子一抽,她想了個主意。
「小女子是......是容世子的遠房親戚。」
話說出來她就後悔了,這是她頭一回騙人,兀自羞愧得臉頰發熱。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對面的人似乎輕笑了下。
這笑聲極低,幾不可查,等她悄悄抬眼去看時,這人臉上一貫的清冷淡漠,仿佛那聲笑不曾出現過。
他意味深長地「哦」了聲,開口問:「遠方親戚?什麼親戚?」
開弓沒有回頭箭,阿黎硬著頭皮說:「是遠方表妹。」
「唔.....」
容辭看著眼前才齊他肩高的女子,眸子裡那點清冷散了些。
他在醉香樓約了人,路過此地恰巧見一輛馬車亂晃。原本不想管這種閒事,但見馬車上的標記是宋府的,心念一動,便親自上前救人。
不料,馬車裡坐著的正是他才定親的小未婚妻。
顯然她不認得他,當然,他其實也是第一次跟她見面。
只是不想,她竟是拐彎抹角地向他打探起自己來,還找了個蹩腳笨拙的身份掩飾。
倒是有趣。
「表妹?」他緩慢地咂摸這個稱呼。
眼見地,小姑娘耳朵慢慢變紅,想必是心虛了。
容辭好笑,未免她窘促,便道:「在下剛入仕沒多久,並不認得容世子,若姑娘想了解不妨問其他人。」
轟地,阿黎連脖頸也紅了個透。
這人明晃晃地拆穿她意圖。
她難為情得很,忙福身說:「多謝公子,我.....我知道了。」
末了,她再不敢看對方,只覺得渾身臊得很想快些逃離。
直到馬車走出老遠,她懊惱地捂住羞愧的臉頰。
.
回到府中,阿黎換了身衣裳,然後一頭扎進書房看她新買的書去了。
到了午時,得知宋縕白回府,她才往前院而去。
她想了許久,繡嫁衣的事恐怕還得跟父親商量,雖說這種事是由母親做主,可戚婉月跟宋縕白和離後一直住在國公府。阿黎沒個人商量,只好找宋縕白。
到了前院書房,宋縕白正在跟人談事,她靜靜地等在門外。
「皇上在南延寺祈福,好端端的後院廂房走水。這火勢起得突然且猛烈,看著不像是意外倒像是人為,可官府查來查去也只查到是一群乞丐在後山烤肉而引起,沒旁的可疑之人。」
「那些乞丐呢?」
「那些乞丐在官府沒有名冊,一見失火就逃散了,官府捉了兩個,但一問三不知,只說是他們餓了許久聽說南延寺後山有野兔才來的。」
「大人,你說這火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
「不論人為還是意外皆與我們無關,這是順天府該頭疼的事。」
「下官明白了。」
阿黎在外頭默默等著,過了會書房門打開,那人離去。
宋縕白從裡頭瞧見她身影,喊道:「阿黎,進來。」
阿黎走進去,對宋縕白福了福。
「有何事?」宋縕白升官後事情比較多,這會兒視線仍舊不離桌上的公文。
阿黎輕聲問:「爹爹還在忙嗎?若是忙女兒晚些再來。」
「不必,你且說。」
「爹爹,女兒來是為繡嫁衣的事......」父女從小不大親厚,跟個大男人商量嫁衣這種事實在難以啟齒,但阿黎還是硬著頭皮道:「女兒正在繡嫁衣,可苦於女紅粗糙無從下手,可否......爹爹,可否請個繡娘來府上?」
聞言,宋縕白停下來,抬眼看她。
他緩緩露出笑,好似許久沒見女兒了,神色些許感慨:「轉眼阿黎就要嫁人了,你母親不在,我倒是疏忽了這個。」
忖了會,他說:「此事無須擔憂,待我晚些跟你祖母商量商量。」
「嗯。」阿黎點頭。
見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準備離去。轉身時,宋縕白喊住她。
「阿黎。」
阿黎問:「爹爹還有事?」
宋縕白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什麼,最後卻搖頭道:「無事,你回吧。」
.
傍晚,容辭回到睿王府,剛進門就被正院的婢女攔住。
「世子爺,王妃擺了膳食,請世子爺過去用膳。」
「王爺呢?」容辭問。
「王爺今日在側妃那用膳。」
容辭點頭,抬腳往正院走。
到了正院,見她母親遠遠地對著他笑。容辭走過去:「何事令母親這般高興?」
王妃道:「能有什麼事?只是聽了個有趣的消息罷了。」
容辭輕輕勾了勾唇,在桌邊坐下來。
王妃也坐下來,忙問:「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我聽說了,今日你特地去見了宋家四姑娘。」
「不是特地,路過而已。」
王妃撇嘴,幽幽道:「醉香樓可不在柳安街,而且離柳安街十萬八千里遠,京城是沒路走了麼,要路過那裡?」
「......」
見兒子啞口,王妃笑問:「見著人了?覺得如何?」
她這個兒子除了公務,素來對其他事都不上心。哪怕到了成親娶妻的年紀,問他想娶什麼樣的女子,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說「隨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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