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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唯謹縮了縮頭:「六個都是不同口味的,都想嘗嘗嘛……」

  「零嘴怎能當飯吃?不正經吃飯,還有理了!」

  想到小太子那茫然又失落的神情,秦時行更生氣了:「和你兒子搶東西吃,皇上幾歲了?」

  說到這茬,周唯謹想到攬月縣那家甜香閣,又硬氣了起來,挺直了腰:「說過小甜品只做給我一個人吃,你還去開店!還賣給別人吃!」

  「……」

  秦時行木然地看著他。

  周唯謹剛硬氣了一秒,馬上泄氣了,聲音弱弱的:「你……你本來就說過,小甜品只做給我一個人吃。」

  「那是你兒子。」秦時行頓了頓,「而且他管我叫爹。」

  周唯謹想也沒想就脫口道:「我也可以。」

  「……」秦時行一臉面癱。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周唯謹臉上騰地一下通紅,慌忙找補道:「我看太子就是太閒了,應該加大功課量,春獵結束也該讓太子學著理政,接觸朝臣。小孩子就是不能太慣著。」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林子深處,馬兒在溪邊停下,悠閒地喝水吃草。

  此地水草豐茂,河邊開著五顏六色的不知名小花。看到這個地方,周唯謹有了底氣,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也不知是誰,當年和別人一起跑這裡來喝酒吃肉,害我白白擔心,飯也沒吃就跑出來找人,生怕你又跑了。」

  秦時行不是很想理他,找了個陰涼處坐下。

  周唯謹說著說著還真委屈了起來,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扁了扁嘴低聲道:「當年你什麼事情都找何方貴陪著,喝酒找他,打獵找他,還讓他天天在王府蹭飯,從來不找我。我也可以陪你喝酒的,我這麼乖,你還和我生氣。」

  秦時行無聲地嘆了口氣,把水囊遞到他嘴邊:「喝點水,嘴唇都幹了。」

  周唯謹眼睛一亮,巴巴地盯著他。

  「不許乍乍呼呼的。」秦時行從包袱里拿出軟墊,放在旁邊的地上,「過來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人家何大人都兩個孩子了,不准亂吃飛醋。」

  周唯謹靠著他坐下,腦袋枕在膝蓋上偏頭看他,悶悶不樂道:「可那是事實呀。那年元宵也是,你寧願支著他去買酒,都不願意跟我要酒喝。」

  「你之前告病在家,連我的人都能擋回去,偏偏他能天天去蹭飯……」

  「你還讓他留宿……」

  聲音越來越委屈,秦時行忙止住他:「好了好了,提那些做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周唯謹抱著膝蓋,眼睫低垂,看上去單薄可憐。

  秦時行一下子心軟了,想到兩人之間諸多分離和不易,好不容易才全然袒露心扉,便什麼也不想計較了。當即攬過他的肩膀說道:「胡亂扯些什麼。不過是惱你吃甜食不加節制,不認錯就算了,還在這跟我翻舊帳。」

  周唯謹仍垂著頭不語。

  「日子還那麼長,以後什麼事都只和皇上做,好不好?不許不開心。」

  兩人隔得極近,秦時行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就聽周唯謹說:「那我要吃烤野兔。」

  「不行。」秦時行想也沒想就拒絕,「野外烤的不乾淨,你會肚子疼。要吃就等晚上回行宮,讓御廚做。」

  周唯謹幽幽地說:「何大人吃得,我吃不得?」

  「……」話題又繞了回去,秦時行無言以對。

  剛想再勸,卻見周唯謹一招手,侍衛護送著一個人過來。那人作廚子打扮,肩上挎著個包袱,叮叮咚咚地響。

  那人行禮後把包袱里的東西掏出來,擺了一地,秦時行一眼看過去,胡椒粉、辣椒麵、細鹽、孜然粉、百里香、砂糖……各種能想得到的調味料都有。

  周唯謹得意道:「有御廚在,朕想吃烤兔子,總沒問題吧?」

  秦時行放下心來:「那也不能吃太多。」

  御廚利落地扒皮,清理內臟,手法專業,嫻熟地上下轉圈燻烤,焦香味便四溢。

  周唯謹長這麼大,第一次在野外吃烤肉,滿心都是新奇,吃得不亦樂乎,最後不負眾望地吃撐了。

  直到晚上睡覺還撐得難受,秦時行又氣又笑,召來隨行的御醫看診。

  從來都是吃不下飯時召御醫來看病,這還是第一回因為吃撐了看病。周唯謹臉皮薄,在床上合著眼裝睡,只堪堪從紗簾中伸出一隻手腕,讓御醫診脈。

  「皇上這脈象……呃,並無大礙,只是……日夜操勞,思慮甚重,積了食。老臣這就去開個消食的方子。」

  秦時行看著御醫誠惶誠恐的臉,知對方是不好意思說出皇上只是單純吃撐了,便讓他退下煎藥。

  「不喝。」悶悶的聲音從床上傳來,「喝不下。」

  秦時行自然不會依他,等藥煎好了端來,好說歹說勸他喝下了藥,又扶著他起身,在行宮裡散步消食。

  月光柔柔地灑在寂靜的宮廷中,兩人走了許多圈,藥效慢慢發揮,周唯謹終於覺著腹中舒坦了些,困意便上涌。

  折騰了一整天,躺到床上已是三更天,周唯謹躺在秦時行懷裡,小聲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

  「是挺麻煩,可勁兒鬧騰。」

  周唯謹咬著嘴唇,在黑暗中委屈巴巴地盯著秦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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