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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溫婉端莊,聽說了這事卻是羞的臉紅。

  他們也是新婚未久。

  只是事情畢竟鬧了個大烏龍。在上一世,她在張家當夫人的幾十年時光里,也沒少聽到賈府當家人的不少「好事」。

  這次抓周,萬一沒這個僥倖,珠兒就和以前的寶玉一樣,從此被先入為主,定個「紈絝」的名頭,可就糟糕了。

  遠香近臭,以後要不要分府別居?

  王夫人心下生了想法。

  「娘——」賈珠搖搖晃晃,扶著椅子腳走來,撲抱住她的腳,仰著肉嘟嘟的臉,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她。

  心下的所有念頭都化做水流走,王夫人抱起賈珠,摟到懷裡。

  珠兒真可愛!她的心裡只剩這個想法。

  ……

  在賈珠被裹成棉球,努力邁著小腿兒噠噠噠四處跑的時候,賈源病去了。

  纏綿病榻數年,在這個冬天,終是沒能捱過去。

  縱然李老夫人經常帶曾孫,被折騰的身康體健,奈何心病難醫,眾人眼見著她的身體衰敗下去,原先能活一百,現下只能活九十。

  賈代善既忙喪事,又忙為母親請醫問藥,縱然賈赦臨危受命在金陵操持部分喪儀,寧國府也幫把手,他也感到了心力不支。

  這時,賈政回來了。

  在外遊歷數年的賈政,回來時人又老又粗糙,直看的賈代善老淚縱橫,直道辛苦。

  賈政忙道不敢,一頓寒暄後,告退回院子稍歇,預備換一身裝束再出去操持。

  侍女給他上茶的時候,一個小圓球就跑了進來,臉頰圓潤,眼睛晶亮,皺著眉看他半晌,猶疑又奶聲奶氣的一喚:「爹?」

  「欸!」

  賈政感覺自己滿血復活了。

  到了操持喪禮諸事事宜的時候,他終於忘了自己「不通庶務」。

  ……

  賈源死時享盡哀榮。喪禮隆重,皇上親旨哀悼,各路文官武將都送了喪儀,路祭連綿不絕,排到了幾十里外。

  賈府內的人累的是人仰馬翻,也沒力氣折騰事來,老老實實守喪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一天清晨,僕從慌慌忙忙的進了內書房,朝賈政通報:「老爺不好了!」

  賈政連忙披好衣服,老半天了還沒回來。

  王夫人的小院裡照舊傳膳。

  她用筷子戳了戳不泛一點油心的綠葉菜,心下嘆氣。

  原以為賈家長輩接二連三的病去只是因為哀思過重,現在看來,累了還得不到補充,才是真正的根源。

  王夫人摸摸賈珠吹彈可破的臉,再嘆一口氣。

  賈珠的眼睛現在已經顯得有些大了,因為臉瘦了。

  這事還沒有辦法,只能捱著,等這半年還有接下來的一年過去。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正院才傳了兩條消息回來。

  賈代善病重,老太君病重。

  賈母提議不讓賈赦奔波,讓賈政居中處理府內事宜。

  王夫人一時無語,一會兒了,請賈政在前院伺候的人進來,讓他去請賈赦回來。

  理由冠冕堂皇:「茲事體大,自然該嫡長子出面,賈母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政爺當不得如此重擔。」

  一頭是奶奶的吩咐,一頭是自己賈政僕人的身份,讓這個僕從思量半晌,最後去討賈政的示下了。

  賈政聽著,默然半晌。終究李家人帶他在西南走過,讓他增長見識,他最後說:「按她的吩咐去吧。」

  ……

  在王夫人的監督下,賈政衣不解帶在賈代善的榻前伺候了月余,等來了自己的親哥哥。

  賈赦見到了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面,平靜的和賈母欲言又止的眼神對望。

  賈母最後什麼也沒能說。

  賈代善欣慰的看著自己長大的兩個兒子,闔目長逝。

  又是一場喪事,白絹掛上屋檐,哭聲籠罩了賈府。

  賈赦頭一次做主操持,手忙腳亂了一會兒,最終在寧國府還有張府的幫助下順利完成。

  事完後,守孝二十七個月,簡稱三年。

  王夫人常常把已經能滿地跑的賈珠帶到李老夫人面前,李老夫人心中鬱結難消,但見著孫子笑,她帶著,終究也能露個笑。

  兒子死了,李老夫人是不用守孝的。等賈珠也不用守孝了,她見著瘦了,就經常要他到她那兒吃飯。

  賈珠吃飯不會把飯粒弄的到處都是,但會很享受,吃很多,讓老夫人看著也食指大動。

  於是,三年守孝結束後,王夫人的心定了一塊。

  老夫人活著,活著還好好的,氣色瞧著也不壞。

  「三年了,」她嘆息道,「日子還是要過的,這幾天赦兒張羅一下,把東西搬到正院裡吧。」

  王夫人要的,就是這一句而已。

  ……

  賈珠也到了上學的年齡。賈政也可以繼續考科舉了。

  三年過去了,賈珠通了四書,開始通五經。

  賈政第一次失利。

  六年過去了,賈珠成了童生,對四書五經爛熟於心,開始觸類旁通,研讀儒學大家的其他著作。

  賈政第二次失利。

  九年過去了,賈珠中了秀才。

  賈政第三次失利……並成了同進士。

  李家人心裡苦,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和王夫人講:「二老爺前兩次的的文,我們家老爺後來找辦法看了下,哎,就差那麼一口氣。如果主考官喜歡琢磨古文經學,那才可能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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