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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會不會上癮啊?

  一天三頓,一頓七八個,一口一個,那確實有點嚇人啊……

  周芃扭著琴身看了眼跌在地上,被真相震驚到現在都沒回過神的言如琢,貼在秋茗耳邊小聲道:「茗哥,那個……你要是拿回靈脈,也別真吃,弄的血糊糊的,腥味那麼重,刷牙都刷不乾淨的,你老婆嫌棄你就不親你了。」

  秋茗:「…………」

  秋茗無奈:「我不吃人。」

  聞言,周芃終於鬆了口氣。

  秋茗挑眉,望向臉色愈發蒼白的泛滄浪:「不拿回靈脈就對付不了那個人?你倒是算盤打得精,誰說我一定要對付那個人了。」

  「……他都將手伸到碭山了。」

  「對啊,偷偷摸摸潛入碭山,連臉都不敢露,招來的天劫也不過是迂迴陷害,只要我不上套,他就對付不了我。」秋茗覺得有些好笑,「你同他之間有恩怨,想借我的手去報復,可我偏不入局,你又能怎樣?」

  唇邊掛著的淺笑終於消失,臉上的淡然蕩然無存,泛滄浪緊咬牙關:「是我的仇人沒錯,但也是你的,我們不過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而已。」

  「獲得力量不好嗎?如今你已獲得神息魔氣,只有你拿回靈脈,便無所畏懼,剷除威脅之後,無論你想如何,是成為這兩界之主,還是隱居碭山,都隨你,沒有力量只能任人拿捏的滋味你體驗過,不好受吧?唾手可得東西,為什麼不拿回來呢?」

  這番話說得周芃都有些心動了。

  可以選擇不吃人,只要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拿回靈脈的話……

  周芃看了眼言如琢,他想:靈脈本來就是茗哥的,拿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麼錯?

  秋茗並未被誘惑。

  無窮力量他不是沒有擁有過,可那樣被困在歸墟境,日日夜夜沉睡的日子他覺得很難捱。

  確實,若他不顧兩界死活,他可以更瀟灑自在,天地間沒人能攔得住他。

  可他永遠記得,涼霄引說過,若天地毀滅,世間再無生靈,撫琴神祇也會消失。

  那樣孤零零的自由,於他而言不過是從一個叫「歸墟境」的監牢,輾轉押入一個叫「混沌世界」的牢籠。

  他又不傻。

  他已經吸收了自己的神息魔氣,他沒有把握靈脈回歸後,還能甘願走入歸墟,不失去人性。

  他怕到時候,他對毀滅的渴望,會讓他連師尊都認不出。

  秋茗不欲與他爭辯:「我不想要的,誰也不能逼著我要。」

  「至於你……」秋茗掣動七絕琴弦,絞地泛滄浪骨骼盡裂。

  琴弦中浮出一道虛影,初時看不分明,再定睛去瞧,周芃驚訝大喊:「辛離厄?!」

  辛離厄非人非鬼,自被涼霄引收入琴弦中便一直安分地溫養魂魄,那是涼霄引待他的溫柔,也不知那時候涼霄引到底有沒有人出此人就是他俗世紅塵中能稱之為「父親」的人。

  秋茗並不知道此事,再去攔住卻已經晚了。

  辛離厄操縱著他附身的那根琴弦直直穿透泛滄浪胸腔,裹住心臟,菟絲花一樣繞上對方渾身靈脈,狠狠一絞,血肉盡碎。

  辛離厄此刻不比惡鬼和善,他目眥盡裂,咬牙恨道:「找到你了!」

  「是你,與天玄勾結,矇騙涼婉!」

  「是你,改我天命,讓我身負厄運之體!」

  「是你,囚禁涼婉,逼得她自戕!」

  「樁樁件件,都有你的謀劃,縱使還有旁人算計,你卻從不無辜!」

  大約是泛滄浪也沒想到辛離厄會突然出現,他臉上布滿了恐懼,卻不是對死亡的惶恐,眼見著最後一口氣快要斷了,他死死地盯著秋茗:「殺了我,你殺我,你快動手,我……我快撐不住了。」

  他這番話很矛盾。

  他想死,卻指名道姓只能死在秋茗手中。

  哪怕如他所願,殺死他的武器是七絕琴弦,埋骨地是輪迴路,他卻還是不滿意似的。

  身軀將化為燼,半邊臉都在彌散,他卻像是半點痛苦都感受不到,只憤憎不甘地瞪著秋茗。

  「你快動手啊!你殺我,只能是你!!!」

  秋茗手指微動,卻未挪半步。

  他看了眼辛離厄:「冤有頭債有主,你欠的債太多了,無論是何種原因,自有苦主來找你討要。」

  「不——!」

  「不可以!不能這麼死!不能——!!」

  可來不及了,秋茗只冷漠地看著他,辛離厄操縱著自己附身的那根琴弦反反覆覆絞碎他的靈與肉。

  泛滄浪終是在不甘中,消弭於輪迴路上。

  秋茗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周芃問他,他只道:「我總覺得不太安心。」

  周芃道:「可他已經死了。」

  辛離厄平復情緒,抿唇道:「是,死地很徹底,神息都被琴弦吃了,即便是神祇,他也活不成了。」

  想來也是。

  秋茗壓住心底那股躁鬱,點了點頭,又有些複雜地看向辛離厄:「那你……」

  辛離厄平靜地看了眼秋茗,目光掃過琴身時,氤氳於魂霧之後的眼眸有些深沉複雜,還有那點……溫柔。

  住在琴身里的周芃莫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個……我和涼婉都是琴靈,本來是一體,但她變成涼婉之前,我們就分離了,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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