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頁
少年將她滑至肩膀的外衣攏好:「……多慮了。」
田桃:「嘖,那是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
她大膽猜測:「天吶,該不會是在鳴翠山一見鍾情吧?」
「……」
一般涉及這類事,江冷星不太願意搭理她,田桃捧起他的臉:「說嘛,我又不會笑你。」
日光偏移,從窗中透露些許,她的雙眸透亮,臉上隱約有點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少年將臉偏向一旁:「忘了。」
夾在掌心裡的臉頰慢慢發燙,田桃話音含笑:「還害羞了啊。」
江冷星想躲,偏不讓他躲,雙腿如藤蔓,輕輕一收,將他纏住。
局勢翻轉,主動權掌握在她手中,霸道地掐住他下巴:「剛剛怎麼不羞?」
他拍了拍越發收緊的兩條腿:「……鬆開。」
吻的不似個女孩,像是從日照山衝下來的小流氓。
田桃:「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你呢?」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這她還真不記得,第一次見面確實覺得他頗有幾分姿色,但一門心思想的是踹飛蛛無戒,拿到解藥。
可要說是日久生情,又不太像,天天吵吵鬧鬧,哪能生得了感情。
「……」他懶得問她,將她手挪開,「腿鬆開。」
田桃:「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盡力隔開二人距離,開始趕人:「好了,你去賞雪吧。」
田桃:「……」
發現有一處越發滾燙之際,她規規矩矩松力,跳下了桌子。
推開門後,屋外白雪皚皚,她回頭望去,桌腳掉落許多捲軸,江冷星背向她打掃戰場。
纏在發束上的紅綢鬆了一圈,墨發略微凌亂,散落在背上,一身白衣襯得他像只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還是只雙耳羞得如紅霞的小白兔,像被她調戲了一樣。
難怪他喜歡在暗中搞事。
誒,臉皮怎麼比她還薄。
為了給純情小白兔點時間褪去臉上紅暈,田桃一個人跑去屋外轉悠。
雪隱峰渺無人煙,偶爾有孤鳥啼鳴,遠處雲海如江水翻湧,滔滔不絕。
初看時,尤為驚艷。
看久了,就那麼回事。
一想到屋子裡那人此前日日看這樣的景色,心裡惦念的是仇恨,她心口突然有點堵。
他在如花一般的年紀,給自己打造了一個牢籠,雙手雙腳戴上枷鎖,囚禁於此。
她在想,倘若她沒穿來這,江冷星是否會和原書劇情一樣,葬身於某一日,隨後雪隱峰漸漸淪為一座孤山。
假設他活下來了,大概又會回到此處,一個人一把劍,一座寒山一間木屋。
這樣,就無人知曉,在山中還藏匿這麼一位少年。
他模樣好看,劍術更是一絕,待人待物口是心非,一遇到危險卻是第一個衝到前面。
身上有傷也無人曉得,他會拒絕一切示好,然後在深夜獨自包紮傷口。
好可憐誒。
田桃發現,她像是找到一個機會,走進他的世界,闖入他的內心。
她倏地跑回到書房,從後面抱住蹲在地上的少年,趴在他背上,蹭了蹭他溫熱的臉頰。
少年身體一僵:「怎麼回來了?」
「想你了。」
「嗯。」
默然片刻,他撿起散亂的紙:「我也是。」
風吹入屋內,薄薄的紙頁如蝴蝶紛飛,捲起一角,雪色紙頁上寫滿密密麻麻的字。
他獨居在雪隱峰時,習慣練字。
有時一練便是一整夜,一整日。
午夜夢回,或天初曉時,也會練字。
無法入眠之際,他總會這樣。
但今後,好像不用這樣了。
可以做更有趣的事。
·
田桃不急著下山,想在雪隱峰多住幾日。
窗台的苦靈藤如爬山虎一樣,占據整面牆壁,葉片蒼綠,開著白色小花,果子像一個個小燈籠吊在上邊。
這一抹新綠點綴在素色山間,整間屋子透露著蓬勃的生命力。
這日是月圓之夜,寒毒發作之時。
即便江冷星的靈魄重聚,可刻進骨子裡的寒毒從未消失,很遺憾,這樣的苦厄將會如影隨形,伴隨他一生。
但萬幸雪隱峰有一大簇的苦靈藤,隨時可以進行藥浴。
田桃選了幾根粗壯的藤蔓,纏成一圈泡在浴池中,白霧騰騰,她伸手試了下水溫,正好不燙不涼。
萬事準備就緒,她將江冷星從書房喚來:「快來快來,有好東西給你。」
江冷星:「何事?」
他凍了一日,身上結上薄霜,走路生風,整間屋子寒氣飄飄。
田桃揪著他的衣袖:「快把衣衫脫了。」
在這山中,水溫冷得很快,她上手主動鬆開少年的腰束,褪下他的外衣,衣衫一抖,掉下幾粒冰渣子。
「……」
熱霧飄在臥房內,江冷星瞥向浴池,池水呈淡青色,水面上浮滿苦靈藤,青澀的靈植香氣散逸四周。
<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