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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借著天光,朝袋中瞅去,裡邊擠滿扁圓狀的物件,巧克力顏色,但聞起來不像能吃的樣子。
黑乎乎一片,黯淡無光,並非什麼靈器。
頭往下又低了一寸,她終於看清楚,趕緊直起腰:「我的天……吶。」
田桃大吃一驚:「牛……糞餅?」
簡直難以置信,這仨人裝了一袋子屎準備當大禮送她。
陸師弟撿過繩子,連忙把麻袋紮緊,阻止散發更多怪味:「桃師妹,這也是為了你好。」
雖然江師兄能救她,可那麼一個小桃核,萬一養不活怎麼辦,他們又不能去雪隱峰,只能幹著急。
於是三人一湊合,便趁夜去了人間水田,撿了這些養料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田桃:「……這要長出臭桃來了。」
她特地叮囑不能施農家肥,陸師弟耳朵故意漏聽了一個字,和她對著干一樣。
一袋子牛糞餅,就算能吸收,確定不會營養過剩?
陸師弟:「哈哈哈,臭桃也很甜啊。」
白飛鷺也來貧一嘴:「臭的話,捏著鼻子吃就好啦。」
祝卿卿捂嘴一笑:「是呢。」
明明有過一場生死別離,現因一袋驚喜出現,氣味擴散間,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但笑一陣,愁一陣。
白衣少年立在一旁,一字未言,默默望著眾人談笑,隨後眸光凝在如花的笑靨上。
她的喜悅、哀怒,宛如一陣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煩心事轉身就能忘,一點小事能笑上半晌。
可她無論笑多少次,都讓人看不膩。
他不願打破此刻氛圍,可不想再拖一絲一毫,妖尊多逍遙一刻,江氏亡靈便不得安寧一日。
「走吧。」
江冷星握著引玉劍,瞥向濃黑的烏雲,眸底染上殺意。
兩個冷冰冰的字響起,空氣仿佛被寒水洗刷一遍,怪味聞不到了,笑聲戛然而止,眾人心知其意。
留給他們相處時間越來越短暫,該行動了,去將妖尊渣孽剷除乾淨。
田桃笑意還未淡去,四個人已轉身背對著她。
飛天澗北側濁氣涌動,像是雷電將烏雲劈向人間,越壓越低,欲將陸地上的生靈夷為平地。
他們要去做的,便是撐起這片天。
五個人聚在一處,之前吃喝都黏在一起,突然留她一人在此,還挺不習慣的。
但她明白,她跟去只會拖後腿。
眼前之景,和原書中描寫極為相似,黑雲之中浮現骷髏頭,金芒刺目,偶爾如閃電駭人。
此乃妖尊的法相,震懾世人 。
一想到書中結局,田桃驀地心慌不已。
此時正值戰亂初期,不會發生太大意外,但萬一,萬一劇情有變,她還是不願見到四人去三人歸的哀景。
她一點也不想江冷星死掉,至於原因,大概是他人還不錯,又欠著債,吃了那麼多苦,不該短命。
少年長指緊扣玉劍,發束垂在後背,仙服白淨如雪,就如初見時,性格淡薄,和萬物扯不上丁點兒聯繫似的。
但悲苦、輝煌、短暫,不應是他一生的註解。
田桃猶豫一會後,飛奔上前,差點撞上之際,放慢步伐,隨後拉住少年的衣袖。
她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
少年腳步一頓,轉身回望:「還有事?」
她的碎發劉海被吹成八字形,卻佯裝隨意道:「早去,早回噢。」
說完,喘了口大氣。
江冷星垂下眼睫,瞥向衣袖上的手指,拽得似乎有些用力。
他握著引玉劍,輕輕抽回衣袖,旋即手指探向她鎖骨處,將碧綠的靈葉挑出。
「提防外人,別亂走。」
隨後,指尖劃出一縷白光,將靈葉死死封住,解開之前,任何人無法用此物聯繫她。
田桃哈哈一笑:「理解理解,我絕對不會亂走的。」她舉起手,對天發誓。
反正一時半會不用和塗山堯聊天,靈葉封了也無大礙。
見她如此懂事,少年克制住情緒,語調卻不自覺軟了三分:「你在此等我,我儘早回來。」
田桃淡淡應聲:「噢。」
她盯了下他的雙唇,霎時感覺自己嘴巴騰起一股冰涼之意,不自覺想到雪隱峰的吻。
不知為何,想給他來上一拳。
但轉頭手就伸進挎包里,在裡面掏了掏,抓出一把五顏六色的平安符。
想不到吧,日照山小攤上連這也有賣。
「來,一人一個,可保平安。」
她捧著平安符,繞過少年,分發到另外三人手中,恰好手中還剩一個。
「多的,這個給你。」
田桃手一伸,把小物件遞上前。
少年宛若撿了個漏般,將平安符捏在手中,綢緞柔滑,紅面黃字,繡著「平安」二字。
平安符,當年江家人也有此物。
他不太信這些,命不由天,只有手中的劍,才能保護自己的愛人。
沉思幾許,他捉過女孩的手,長指點在柔軟的掌心,正要划過時,手背被敲了敲。
田桃猛地用力抽回手:「用不到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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