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
清俊臉龐浮現病態蒼白,唇角殘留殷紅血污,髮絲凌亂披散,那雙望向她的眼眸,笑意漸濃。
「阿桃在關心我?」
田桃:「嗯。」
不知為何,每每見到塗山堯,思緒萬千,心里堵得慌,仿佛能感知他的痛楚,不自覺心疼他。
就連二人的貼近,她皆無法狠心拒絕,冥冥之中有股吸引力般。
她腦袋點了點:「怕你命都疼沒了。」
塗山堯傾身靠近,將她一整個抱在了懷裡,低聲笑了笑:「這樣就不疼了。」
只有這樣,方能找回他離了的魂。
田桃任由他擁住,心里生不出半絲排斥感,甚至感覺十分安心,渾身血液灌流。
像一顆四處漂泊的種子,找到了土壤,想要落地生根,再狠狠發芽,開出燦爛繁盛的枝葉。
這和江冷星在她身邊之時,賦予的安心並不一致,可又講不明白哪不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大腦一片空白,迷迷糊糊,毫無思考能力。
一聲呼喚拉回她的思緒,塗山堯揉著她的髮絲:「阿桃。」
「嗯?」
「江少俠這般抱過你嗎?」
「……不記得了。」
「嗯。」
塗山堯並未拆穿她的謊言,攬住懷中柔軟的一團時,無比舒緩,捨不得將手放開。
此時他分不清,自己得到的滿足,是貪戀眼前這個人,還是因為別的。
二人相擁片刻後,他宛若得到治癒,唇上慢慢染上血色。
隨後掀起眼眸,望向山崖一角。
察覺到瀰漫寒意的視線後,他雙臂擁得更緊,似要把女孩藏在自己懷裡。
……
陸師弟拿著一沓符籙,一張一張貼在半空,待惡靈沾到符紙後,就會被嚇跑。
因著月底考核進步,他才有了這份外出歷練的資格,但也只能完成一些基礎的任務。
濁心涯是除日照山之外,妖族聚集最多之處,尤其這片斷崖,是惡靈頻繁光顧之地。
不能再讓它們鑽進來了。
陸師弟:「師兄,那邊也要貼符紙嗎?」
貼完東南角,還有西南方位未加固,不過白飛鷺在此布了結界,他拿不定主意。
無人應他,他又喚了一遍:「師兄?」
白衣少年與他相距不遠,中間就隔著一棵矮樹,卻仿若未聞,接連兩次都未搭理他。
江冷星指尖凝著光絮,心不在焉,目光漫過起伏的枝葉,穿過縫隙出神眺望遠處。
「師兄在看什麼呢?」
少年背脊挺直,察覺不出端倪,陸師弟好奇湊上前,扒開礙事的樹杈,視野霎時開闊。
入目是一處山崖邊,一個青衣男子微微俯身,頭往下低,滑落的長髮掩住側顏,他懷裡好像抱著一個人。
沿著青色衣衫下移,他身下露出一角桃紅色衣裙,所抱何人,一目了然。
舉止異常親昵,旁人不敢多看。
陸師弟震驚:桃師妹糊塗啊。
他趕緊鬆開手,讓樹枝回彈,能把這幅場景藏住多少是多少。
問題就出在此,江師兄不是不理她,是獨自一人吃悶醋了。
回頭得給桃師妹補補課,該避的嫌一定得避,江師兄對待事物極其苛刻,怕是此刻肺都要氣炸了。
思及此,他轉頭瞥向一側:「江師兄。」
約莫四下無旁人緣故,少年表情並未收斂,冷白的側臉上,漆黑眼眸似有火焰熄滅,周身散發寒氣。
他眼底並非慍色,而是濃濃落寞。
仿佛想做什麼,但無能為力,只能藏在角落獨自咽下苦果。
陸師弟感覺自己悟了。
不行,他必須把這事告訴桃師妹。
桃師妹比他還笨,不點明,只怕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江冷星收回視線,知他所想般,暗含警告道:「別亂說話。」
他的表情恢復如常,眼神淡漠,聲線冷冽,如利刃划過冰石。
陸師弟嘴上先答應:「嗯嗯,我不會告訴桃師妹師兄看見她被塗山兄抱了且不開心之事。」
江冷星:「……」
兩個貪嘴的人,連氣人方式都一樣。
*
山崖濁霧盤旋,夜色降臨較早。
林間有一處閒置妖舍,整整十間房,可供六人歇腳。
田桃選了第一間,塗山堯立即挑了與她相鄰的客房,祝卿卿在第三間,白飛鷺有近水樓台之意,歇在第四間。
陸師弟不挑,選了隔壁第五間。
江冷星行事與眾不同,直接住進了第十間,不願挨著任何人。
入睡前,田桃敲響隔壁房門。
白日的事,她總覺得彆扭,塗山堯抱她數次,真怕產生誤會。
木門拉開,月光灑落,塗山堯一身月白中衣站在門口:「阿桃?」
「進去講進去講。」
人多眼雜,田桃連忙從門縫中鑽了進去。
塗山堯單手將門合上,倚在門後:「何事如此著急?」
來之前,她已擬好腹稿,也不遮遮掩掩:「阿堯,我們是朋友,可以做很多事,但有的事不能做。」<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