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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天氣有些涼,謝一恆一下水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驚擾到了晨林鳥。

  「好冷……」

  謝一恆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還想著找幾片大點的葉子舀水回去給謝亦鳴降溫。

  在外邊呆了那麼久,謝一恆帶回了兩條魚和一荷葉的水,魚處理好後用草繩掛肩上,荷葉則用手捧著。

  謝一恆手忙腳亂,先給謝亦鳴餵了點水,再用口袋裡的濕巾給他的額頭降溫,後續又搭火烤魚,要是有煮飯設備的話,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喝到一碗熱騰騰的魚湯,可惜沒有。

  魚有些腥,謝一恆皺著眉想了想,又出去搜尋解腥的藥草。

  這一通操作下來,等謝亦鳴退燒醒了,謝一恆已經累得睡下,眉頭緊鎖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放在謝亦鳴身旁的是用小石子堆築起來固定住的荷葉清水還有烤魚。

  謝亦鳴看見自己身上蓋的外套,既欣慰又心酸,他這弟弟從小就五指不沾春陽水……現在為了他肯定忙壞了吧。

  謝一恆正好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問他怎麼樣了。

  「哥還好,來,你先穿上外套別著涼。」謝亦鳴把外套遞還給他。

  等謝亦鳴歇好後,兩人又繼續出發,尋找村落城鎮。

  路上他們遇到了些狀況和危險,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黑色怪物要抓他們,謝一恆有鐲子護體,但是謝亦鳴手無寸鐵最後還是被抓走了。

  「哥——!」謝一恆轉過頭來時謝亦鳴已經被黑色的怪物拖走,他追過去也根本找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密林里,謝一恆環顧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嘶——」

  好像聽到了蛇在嘶語,謝一恆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腳下有蛇,找了一圈最後發現是他的手鐲發出的響聲。

  銀白色的手鐲變成了一條白色的小蛇,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對他吐信子。

  謝一恆好奇道:「你會說話嗎?」

  傻傻的他還把耳朵湊近,結果被小蛇的信子舔了一口臉頰。

  「嘶——」

  「你知道從哪出去嗎?」謝一恆淡定地擦了擦臉。

  小白蛇立馬擺動蛇頭指引他走出密林。

  謝一恆走出密林,看到山底下有條河,河邊是一個村落,但村落很荒蕪,像是被大火焚燒過,人骨遍地。

  眼看著就要落日了,謝一恆只能在這暫時歇腳過夜。

  飢餓和恐懼還有對謝亦鳴的擔心憂慮充斥著謝一恆腦海。

  夜裡下起了大雨,狂風大作,從遠處還傳來了明顯的震感,像是什麼龐然巨物在嘶鳴,而且越來越近。

  謝一恆在廢棄的茅草屋裡尋找武器,下一秒屋子就塌了,他害怕地閉上眼,但身體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疼。

  一個人把他護在了懷裡,謝一恆還沒看清他的臉就被拽著往外跑。

  大雨傾盆,謝一恆被他牽著,躲避怪物的攻擊。

  他們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抬頭仰看上方,發現有一黑一白的兩頭巨物在互相撕咬,是兩條猙獰的惡龍。

  不管它們打得多激烈,反正謝一恆是成功逃脫了,牽著他逃跑的少年回頭,熟悉的模樣倒映在了謝一恆的眼中。

  謝一恆顎然,好像想到了某個場景,他再一瞥手腕,那果然沒了蛇型手鐲。

  雨還在下,那人變現出一件雨衣套在謝一恆的身上,再牽起他一起往一個方向跑,去救謝亦鳴。

  像是兩隻穿梭在林間的精靈。

  途中遇到了很多危險,謝一恆感覺自己就是個唐僧,走到哪都有妖怪想抓他。

  有些妖怪還憤怒地大吼,叫著他的名字,仿佛是與他結了八輩子的仇,緊追著他不放。

  不過只要有「手鐲」在,他們就抓不到他。

  一個夜晚,謝一恆坐在火堆旁取暖,懷裡蜷縮著他的白蛇「手鐲」。

  難得的休憩時間,謝一恆墊著雨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他和自己在玩花繩,輸的人要閉上眼睛倒數十個數。

  他總是玩不過對方,那人狡黠地笑著,趁著他倒數的時間親在他的嘴角邊。

  謝一恆摸了摸唇,夢醒了,原來是小蛇在吐信子舔他。

  感受到身體上的重量,謝一恆發現白蛇已經不是小蛇了,而是條大蛇,它用頭抵著他的胸口,蜷曲起尾部收縮到他的兩腿之間。

  背部抵著岩壁,謝一恆嘴角泄出一絲舒服的嘆息,白蛇不知什麼時候將自己變成了人形。

  他們十指交握,相互依偎汲取溫暖。

  謝一恆紅了臉,想不到還會有這麼一天,他和自己靠在了一起,被他保護著。

  …

  翌日,收拾好東西,謝一恆套上雨衣,和另一個自己再次出發尋找謝亦鳴。

  他們來到了魔界,這裡已經被那條黑龍占據了。

  盤繞在石柱上的黑龍沉睡著,下方是被鐵鎖囚困住的謝亦鳴。

  謝一恆舉起石頭狠狠地砸破鐵鎖,黑龍驀地睜開了眼,動作時整個石窟都在劇烈地晃動。

  「謝——粲——然——」

  渾厚低沉的龍吟,謝一恆嚇得一哆嗦,連忙把謝亦鳴背在身上往外逃。

  他還來不及回頭去看另一個自己,手鐲掉落在地的聲響讓他瞬間頓住了腳步。

  白蛇變回了手鐲,掉落在地,應聲而碎。

  「我的手鐲——」謝一恆放下謝亦鳴,毫不猶豫地跑了回去揀碎片,還難過地自語,「怎麼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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