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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肇啟先生』出入工部尚書府或許是易了容的,但虎口有痣這麼細小的點未必注意的到。至於故意點痣,更是沒什麼可能。所謂易容都是要隱藏起自己的特點,沒理由給別人留下記憶點。

  杜長風審問了這麼多天總算是有了頭緒,本該鬆一口氣,但虎口有痣這個線索實在是太廣了,單是在京都城找一圈,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時間過去這麼久,那『肇啟先生』又易了容,就算我把整個京都甚至南蒼中虎口有痣的人找出來,他也未必認得出來。」出了天牢後,杜長風滿面愁容。

  「杜統領莫急。」裴霄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那朴陽教主認不出來,工部尚書未必認不出。尚書大人或許並不知道那人在外冒用『肇啟先生』的名號,但他既然能在尚書府來取自如,必定是深受尚書大人器重的。統領不妨再走一趟尚書府,探一探口風。」

  「罷,左右也沒別的路子了。」

  回道容王府,葉清扯下□□,福安公公伺候著他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殿下覺著杜統領今日可會有所得?」

  「不會。」裴霄語氣肯定。

  「那殿下可願聽聽清的想法?」

  「素光說來。」裴霄只有在葉清面前才會用如此溫和的聲音說話。聽的福安公公一陣頭皮發麻。

  「殿下已經確定那塊兒玉佩是盧相的,那麼此時便只需要確認兩件事。其一,盧相在與工部尚書單獨接觸時,是否隱瞞了身份?如果隱瞞,那此事便是盧相一人之謀劃,其目的極有可能是想趁機將您收做傀儡。尚書大人和皇后娘娘即便是存心毒害,也不算首賊。如若不然,便是盧相和尚書府合謀,想要削弱您的勢力,為當今的太子造勢。畢竟當年陛下稱帝已是必然,他們想早些謀劃也不奇怪。至於後來盧相主動來拉攏您,很有可能是和皇后一脈談崩了,想給自己找條退路。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想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或是兩邊做打算。」

  「善。」裴霄頷首,「其二呢?」

  「其二,假如此事乃盧相一人謀劃,工部尚書與皇后之中至少一人,到底是真的被人當做了刀使,還是從一開始就存了歹毒的心思。」葉清說完這番話後,抬頭仔細觀察裴霄神情。皇后等人被人當刀使不是沒有可能。裴霄與太子向來不睦,情急之下先入為主也不無可能。

  葉清與裴霄雖已互通心意,但宜妃之事一直是裴霄心裡的死結,葉清難免會擔心對方心裡不痛快。但又不想他被仇恨蒙蔽雙眼,做了糊塗事。

  裴霄聞言愣了一瞬,隨即低頭思酌。事實證明葉清猜對了,裴霄打一開始就沒覺得皇后等人有可能是無辜的。當時母妃吊死時的樣子歷歷在目,他從聽到皇后曾送過血絡絡花油之時,就已經默認皇后就是蓄意參與設計宜妃的。

  一時間房內陷入了詭異的靜謐。

  福安公公搜尋記憶,小心開口,「此事,皇后應當是知曉的。」

  聽到這句話,葉清和裴霄都下意識鬆了一口氣。裴霄雖然很想報仇,但如若皇后真的無辜,他也不願意這麼隨意牽扯。

  「公公可能確定?」

  「當年我也曾替義……余夢來監視過一段時間東宮。在給宜妃娘娘送花油之前,皇后是時常來娘娘處走動的。但自從送了花油,她便很少來了,每次來也都是約在外面亭子裡見面,不曾進屋。想必是知道血絡絡花的毒性,不願沾染。」福安公公一拍大腿,「如此工部尚書也一定是知曉的。東宮妃嬪不可隨意出宮,娘娘要拿到花油肯定是尚書府的人過來送。看皇后送了花油後的表現,也只能是尚書府的人提前告知的。」

  葉清點頭,捏了捏裴霄的手,「現在殿下只需要解決一件事了。」

  裴霄彎了彎嘴角,反手將葉清拉到了一側膝蓋上,把頭擱在他的肩膀,「此事涉及母妃,我難免當局者迷,這次是恰巧猜對了,日後還要素光為我多多費心。」

  葉清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撫之意甚濃。

  福安公公眼觀鼻鼻觀心,儘量往陰影里隱匿身形,心中嘆息:唉,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知道避著點兒人呢……真是沒眼看。

  裴霄很吃葉清這套,磨了一會兒後,總算開口:「至於素光說的其一,我倒是有些線索。首先盧懷仁的右手虎口的確有顆痣,雖不算大,但只要距離近就一定能看到。工部尚書霍延與盧相算是棋友,時常手談,不可能沒見過。我當時便是在和盧懷仁下棋時注意到的。其次余夢來偷走的那塊玉佩是被我磕壞的,已經壞了玉佩沒有讓人修補而是揣在了懷裡,只能說明,他當時出了東宮便直接趕往了尚書府,匆忙間忘記了將那玉佩安置,這才被余夢來順了去。」

  「若是這樣,那盧相在以府醫的身份和霍尚書私下相見時,並沒有隱瞞身份。這樣便只剩下三個結論。要麼是盧,霍二人合謀想要替太子鋪路,最後出了什麼意外,才讓盧相改了主意選您;要麼是盧相一開始就想扶植一個傀儡皇子,只是借著幫助霍尚書與皇后的名頭,一邊跟他們賣好,一邊把您帶進圈套;不然就是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打算,只等著見風使舵。」

  「我更傾向於第二種。盧懷仁當時是兵部侍郎兼領了太子太傅,也曾做過我們的教習,那時候兵部尚書年邁,先皇體恤,便讓他一直掛著尚書的名頭在家中休養。故而盧懷仁才是實際上控制兵部的人。先帝在位最後幾年,右相之職已然空缺,盧懷仁年富力強又的確……有些才幹,早已是朝廷中默認的右相人選。他與父皇緊密相連,日後不管父皇的哪個兒子繼位,他的地位都是不可撼動的。所以,他若不是有了不臣之心,實在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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