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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那些不認識的新人,新婚一夜之後,便熟悉了。

  他們不同,並非是從身體開始熟悉,而是花費了無數個日夜,從相互抵抗到真正地認識彼此,一點一點的磨合,比旁人多走了許多的彎路。

  可正是因為走的這些彎路,才讓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慕更真實,更牢固。

  此時里外的心都連在一塊兒,滋味兒讓人上頭,是徹底分不開了。

  新婚夜裡的缺失彌補給了他,她便是完完整整的謝家三奶奶了,她不逃,要一輩子賴在郎君這兒。

  小娘子的嘴甜起來,有種讓人喪失記憶的能力,全然忘了她那張嘴曾把人戳得抓狂,親了親她的眼角,「我也歡喜。」

  小娘子從裡到外,無論哪兒都讓他歡喜。

  手指頭無意識地在她的蝴蝶骨上打圈兒,今夜燈火明亮,頭一回看小娘子,便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冊子上的畫面,哪裡及得上小娘子半分。

  撫在背上的手慢慢地重了起來,小娘子往他懷裡躬了躬,手掌碰到了郎君的豆腐塊兒,是真結實。

  之前的好奇今兒夜裡一股腦兒地全都滿足了,後知後覺想起他的肩胛骨,一瞬睜開眼睛,仰起下巴瞧去,「郎君的傷……」

  郎君垂目,望著她關懷的目光,熱流湧上來,輕啄了一下她仰起來的唇,「我沒事,娘子不用……」

  小娘子的手突然在他腰間一掐,沒有半點多餘的贅肉,「郎君騙我。」

  小娘子撩人的手段自己從來不知,謝劭眸子裡的風雲又有了被攪動的趨勢,喉嚨一滾,「怎麼騙你了。」

  「你分明弱不禁風。」

  郎君眸子一跳。

  適才求饒的人到底是誰。

  還沒來得及同小娘子理論,自己今夜的表現哪裡讓她有了弱不禁風這樣的印象,小娘子又嘀咕道,「怎會有如此雄風呢,看來我燉的那三條人參果然沒白費……」

  小娘子真是不長記性。

  不想再去憐憫她了,把人翻過來,想像中的那一對蝴蝶骨果然完美無瑕,能索人魂要人命。

  今日是一位剛買來的丫鬟在外守夜,能被晴姑姑挑來放在正屋伺候,便是個機靈的。

  聽到屋內最初的那陣動靜聲,心頭便明白了大概,趕緊把火房的人叫起來,先燒水。

  等到半夜,還沒等到傳喚,以為裡面的人已睡著了,過了一陣卻見郎君披著一件鬆散的衫子,拂開珠簾喚了一聲,「備水。」

  —

  溫殊色這一覺,睡到第二日午時才醒來。

  周身如同被人打斷了骨頭重新裝上,哪兒都不對勁,尤其是一雙腿酸軟得立不起來,還有那處昨夜抹了藥後疼是不疼了,可一動又酸又麻。

  身上倒是清爽,床上的褥子昨夜郎君已經換過,她身上的汗漬、水漬……也被郎君擦洗了乾淨。

  「娘子醒了?」郎君剛洗漱完出來,今日終於穿上了正裝,名秀閣的手藝不愧乃東都第一,象牙白繡金絲的圓領衫袍,配碧綠玉帶,比她做的那身亮寶藍高貴多了,昨兒還躺在床上一副病懨懨的郎君,像是狐狸吸了人精華,一夜之間神清氣爽,一臉的意氣風發。

  溫殊色呆了呆。

  他不累嗎。

  昨夜郎君似是餓虎附身,狠了心地折磨她,最後自己懸在那床沿上,動是動不了了,迷迷糊糊被郎君扛著去淨室,放到了浴桶內。

  全身上下都是郎君替她清洗的,連髮絲都澆淋了一回,自己睡過去之前,郎君還盤坐在床榻下,替她絞著髮絲。

  動得比她多,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精神勁兒還比她好。

  天理難容。

  不服輸地爬起來,雙腿軟得厲害,硬氣地撐著腰也不要郎君扶,話本子上寫的都是洞房花燭,郎君一夜精氣全無。

  到了她這兒就反過來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邁著發酸的腿,一步一步往前,結果一下床前的坎兒,原形畢露,身子往邊上一歪,驚魂之間,郎君一把將其抱了起來,打橫往淨室里走去,「娘子先去洗漱。」

  面子是全無了,心頭的怨氣兒都對準了郎君,一聲不吭,照著他一邊完好的肩頭一口咬下去。

  昨夜他八成是把自己當麵人兒捏了。

  她勢頭做得兇狠,可那兩排銀牙落下,並未用力,咬得人不痛不癢的。

  郎君主動給她長威風,「娘子使力。」

  屋外閔章掀簾來稟報,「公子,太醫來……」

  話沒說完,便瞧見公子把三奶奶扛上了肩頭,心頭有了數,不用瞧了,公子已經好了。

  從裡屋退出來,剛出門檻,便見到了之前在靖王府伺候裴卿的小廝。

  閔章往他身後瞧去,沒見到裴卿,面露疑惑,待人走到跟前,主動問道,「裴公子有何事?」

  那小廝名叫阿福,是新太子賜給裴卿的僕役,一雙眼睛清明有神,一看就是個機靈的人,同閔章笑了笑,「公子知道三公子在養傷,不便前來打擾,小的今日來,是來找閔公子。」

  閔章一愣。

  阿福便湊到閔章耳邊低聲道:「小的過來只為求一物……」

  聽到避火圖幾字,閔章一臉意外。

  裴公子也許親了?

  阿福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倒並非裴公子用。」阿福想起早上來府上傳信的太監,自個兒也是一臉懵,「是皇太孫想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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