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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誇獎半點都讓人高興不起來,自己的娘子,頭一眼看到的並非是自己的身體,太讓人沮喪。

  突然沒了精神氣兒,翻過去仰躺在床上,「娘子一雙眼睛,真沒閒著。」

  他這番反應太明顯了,小娘子也察覺了出來了不對勁,解釋道,「其實我就,就看了那麼一眼,也沒瞧得很仔細……」

  她話音一落,郎君再次轉過頭來,臉色黑沉沉的盯著她,「你還想瞧仔細?」

  溫殊色忙搖頭,「不瞧了,我誰都不瞧了。」見郎君神色凝住,意識到自己說的還是不對,明白了,「我要瞧,也只瞧郎君的。」

  謝劭沒再說話,收回視線,直挺挺地躺在那裡,「那娘子動手吧,不用客氣。」

  「郎君這是說得什麼話,我一個小娘子怎麼會主動去脫人衣……」

  話沒說完,身旁的郎君便自己動了手,上衣腰側的帶子一拉,胳膊抬起來,繼續枕著頭,「娘子請隨意。」

  真的很白。

  窗外的光線正好照在他胸口的位置,身上雪色中衣暈出了一層白茫茫的光,裡頭的胸膛如同塗了一層蜜,細膩得發光,還挺結實……能看到一條一條的肌理。

  再往下……

  同樣都是胸膛,反而是他這番半遮半掩,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心口突然跳了起來,越跳越快,非禮勿視,實在受不了,上前一把替他把衣襟合上,「我看到了,郎君還是穿上吧,這樣不雅觀。」

  「不滿意?」

  溫殊色點頭,「滿意。」

  「好看嗎。」

  「好看。」她其實也沒看多少,怕他再脫下去,雙手並用,人也壓了過去,按住他的衣襟,誇讚道:「郎君英俊非凡,無論是臉,還是身體,都比兄長和裴卿好看。」

  見他只盯著自己不出聲,溫殊色愣了愣,「郎君不相信?」

  「相信。」謝劭喉嚨輕輕一滾,嗓音有些啞,「娘子先把手拿出來。」

  手……

  她手在哪兒?

  掌心下及時傳來了一陣起伏,溫殊色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手,好像摸的不是布料,手感不僅光滑還很滾燙。

  且掌心內還有個不容忽視的異物,說軟不軟,說硬不硬。

  五雷轟頂吧,人定在那兒突然不敢動了,臉色一瞬從脖子燒到了耳根,動作卻極為冷靜。

  父親說,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慌。

  越慌越容易出事,只要自己做到平靜如水,才能迷惑對方的眼睛,讓他瞧不出自己的心思。

  淡定地抽出手,替他理了一下衣襟,抬目看向底下郎君深沉的目光,眉清目秀,長得真好看,彎唇沖他一笑,低下頭輕輕地在他唇上一啄,隨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下床。

  謝劭眼皮一跳,胳膊瞬間抓過去,還是撈了一個空。

  她是泥鰍嗎。

  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站在了安全的距離之外,小娘子臉上才露出了該有的慌亂,「郎君,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你要相信我。」

  謝劭被她撩撥得一身是火,極力壓住火氣,沖她微笑,「溫二,你過來。」

  他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兒,就差把人生吞活剝了,她又不是瞎子。

  溫殊色搖頭,「我就不過來了,郎君自己一個人睡一會兒吧,郎君要是想逛夜市,我完全沒問題,有的是精神勁兒。」

  小心翼翼移了兩步,一把拽過木几上的衣裳,「郎君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轉過身跑得比兔子還快。

  「啪!」一道關門聲後,耳邊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謝劭盯住跟前還在浮動的珠簾,人半坐在床上,呆愣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花費了一場心思,一網撒下去,連顆蝦米沒撈著,空蕩蕩的屋子內,只剩下木几上那張按了朱印的租賃。

  —

  閔章知道主子和三奶奶要睡覺,沒敢打擾,提完水後,便到了外面的廊下候著。

  突然聽到腳步聲,回頭便見自家主子一臉陰沉,劈頭便問:「抄書的活兒問了沒。」

  閔章點頭,「問了,但奴才覺得公子做不了。」

  「怎麼就不做了了?」

  「要想接活兒,得先給鋪子免費寫上六七萬字,上頭的人滿意了,才能被聘用。」

  「六七萬?」謝劭一愣,憤懣道:「這不是剝削壓榨嗎。」

  閔章沒應。

  五湖四海的人,個個都想來東都,可想要在東都立足,哪有那麼容易。

  大酆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墨客。

  抄書的行業已經飽和了,公子何必又何必非要去同人家搶飯碗呢,從懷裡掏出一張宣紙,「不過,公子還有這個。」

  謝劭瞟了一眼。

  自然認出來了,是靖王昨日給他的告書,「三公子本乃我王府軍推官,如今到了東都,此職位自是用不上了,但本王已與陛下討來了一份告身,三公子攜此告身,隨時可去領職。」

  第72章

  靖王的意思,是沒打算讓他再回鳳城。

  當初謝僕射逼著自己離開東都時,他便斷了所有的官途夢,做了這些年的紈絝子弟,已經習慣了,遲早要回鳳城,還領什麼職。

  這麼大個東都,他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餬口的活兒。

  文不能討活,那就用武。

  日頭西沉之時,謝劭帶著閔章去了東都的碼頭,人還沒摸到巷口,便見挑著扁擔的各類挑夫排起了長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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