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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送了六七年的銀錢出去,如今終於收回來了一回,稀罕程度,如同太陽打西邊出來。

  有錢不要是傻子,溫殊色沒同她客氣,「多謝大姐姐。」

  溫素凝沒再理會她,「你自己多保重吧。」轉身上車前到底還是沖他身後的謝邵點了下頭,看得出來不是很待見。

  謝劭自然也認了出來,那人是溫家大娘子。

  等馬車離開了,才走過去。

  本以為看到的會是一張黯然傷神的臉,卻見小娘子轉過身攤開手掌,笑著沖他顯擺,「這回不用郎君破費了,我有銀子了,自己能買糖人。」

  —

  小娘子絲毫不受影響,買了糖人,越逛精神越好,身旁的郎君卻灰頭土臉,到了客棧,故意落後幾步,同閔章道:「明日你去尋尋,有沒有抄書的活兒。」

  這才頭一夜,手上的十幾兩銀子便沒了。

  且客棧的錢還是小娘子從身上搜刮出來的。

  要是多呆幾天,不得餓死。

  一分錢能憋死一條好漢,想起之前自己的揮霍,有種腸子都悔青了的痛恨。

  「是。」閔章早就感同身受,主子往後怕得努力了。

  —

  逛起來只覺得新鮮,忘記了累,等進了客棧房間,人泡進了浴桶內,溫殊色方才覺得全身累得慌。

  一日之內,經歷了生死,從鬼門關闖回來,身心都受到了摧殘,熱水一浸,昏昏欲睡。

  時辰久了,外面的郎君「嘚嘚」叩了兩聲門,「好了嗎。」

  慌忙睜開眼睛,匆匆應了一聲,「好了。」伸手摸去屏障上,卻撈了個空,頓時瞌睡都醒了一半。

  完了。

  她好像沒拿換洗的衣衫進來。

  外面的郎君似乎也察覺出了她的窘迫,「等會兒。」

  等會兒是什麼意思?

  是他幫她拿嗎?

  成衣鋪子定製的兩身衣裳,最快也得兩三日才能那道,今夜她還是得穿之前的,魏允的兩身自己穿了一身,另一身來不及洗,落在了啞女的院子裡嗎,如今能換的只有包袱裡面溫二爺的衫子。

  可那包袱里除了衣衫子,還有一些此時萬不能讓郎君看到的東西……

  溫殊色腦子「嗡」一聲炸開,慌忙叫住他:「郎君!」

  外面的郎君似乎被她這一聲嚇到了,回頭:「嗯?」

  「你,你還有乾淨的衣衫嗎,能不能借我穿穿?」

  郎君頓了頓,「靖王不是把包袱給你了嗎。」

  「裡面的衣衫都是我父親的,他平時又不講究,不像郎君乾淨,身上還自帶香氣,衣裳也香……」

  話音落下半天都不見他出聲。

  片刻後,才又聽到了郎君離去的腳步聲,不確定他有沒有同意,提心弔膽地等著那腳步聲返回來。

  越來越近,不久後頭頂的屏風上,突然搭進來了一件雪色的中衣。

  熟悉的暗香撲鼻,溫殊色不用看就知道不是溫二爺的。

  深吐一口氣,道了一聲:「多謝郎君。」趕緊拉下來,往身上套。

  謝劭的個頭比溫二爺高,褲子也更長,從淨房出來,溫殊色雙手只能提著褲腿,囔囔道:「郎君,太大了……」

  謝劭還沒從她適才那一番話里回過神,見她出來,目光瞟了過去。

  昨日還穿在自己身上的衫子,此時正貼身穿在了小娘子身上。

  小娘子的髮絲剛洗過,濕漉漉地披散而下,雙頰被熱氣熏得駝紅,衣襟太大,松松垮垮掛在她身上,肩頭和頸項均露出了一片,瑩白得灼人眼睛。

  他適才說得那話並非為假。

  在他眼裡,小娘子是最好看。

  喉嚨突然一燥,輕輕咽下,瞥開了視線,「先將就一夜,把頭髮擦乾,早些歇息。」拿了另外一身,忙走去了淨房。

  今日謝劭也累了,匆匆洗完,怕小娘子尷尬,在淨房絞乾了頭髮。

  出去後,溫殊色果然已經躺在了床上。

  昨夜兩人在農舍同了半夜的榻,有了個開端,後面便順理成章,知道他喜歡睡外面,溫殊色主動給他讓出了位置。

  走到床邊,見小娘子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床上一坐,腿還沒來得及抬上去,整張床便往下一沉,隨後便是一串聲響,「咯吱咯吱——」

  謝劭神色一僵,下意識地看向里側的小娘子。

  小娘子也睜開了眼睛,錯愕地看著他,怕他心裡有負擔,安撫道:「郎君已經很瘦了。」

  硬著頭皮躺下去,由著那咯吱聲響在耳邊,仿佛隨時都能塌下去。

  起初聽閔章說找了一家客棧,一個晚上只要二十文錢,溫殊色還覺得撿個了便宜,如今可見,便宜沒好貨。

  躺下後,謝劭不敢再動了,「睡吧。」

  溫殊色也不敢動,稍微偏過頭,問他:「郎君,皇上怎麼說的。」

  今日他能和靖王一道回來,便知道謝家八成沒事了。

  但她不確定。

  謝劭抬手,動作儘量小心,拉住她搭在被褥上的手,握在掌心,低聲道:「不會有事,明日宮裡便會出消息。」

  今日他隨許指揮進宮面聖,靖王也在。

  許指揮將南城的事全都稟報給了皇上,皇上聽後,沉默了好半晌,又讓他把鳳城發生的事一件不漏地稟報完。

  皇上還是沒吭聲,反而讓人替他賜了座,奉上茶水招待,還問候了父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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