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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劭沒答。

  馬車內的小娘子倒是一臉自豪,如何得知,聽牆根聽來得唄,她從小到大,似乎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有時候不想聽牆根,那牆根都能送到她耳邊。

  沒聽到謝劭回答,那廂裴卿又道:「只是為難了謝兄,前幾日才剛搬回東屋與嫂子同住,事還沒成了,如今又要被迫分開。」人在逃命的時候,往往喜歡苦中作樂,以此來減輕心頭的緊張,全然不知馬車內的郎君已因他這話不覺繃緊了脊樑,夾了一下馬肚挨到窗前,低聲問:「話說,謝兄,你牽到嫂子的手了嗎。」

  話音一落,便聽到了裡頭的人一聲咳嗽。

  裴卿並沒在意,繼續道,「嫂子畢竟不同於尋常小娘子,周鄺當初被她放狗咬,還曾放過豪言,非要扒了她未來夫君的一層皮,我還道是哪個倒霉蛋呢,誰知竟然是自家人,這不就是緣分嘛,放眼整個鳳城,恐怕也就謝兄有本事能娶到嫂子了,俗話說好事多磨,謝兄倒也不用著急,要能活著回來,別說牽手了,抱一抱,親上一親,都不成問題。」但也有意外,不過沒關係,「嫂子要是還不樂意,謝兄便去質問溫員外,他溫家到底是何意,小娘子娶進了門,哪有手都不給牽的道理。」

  謝劭:……

  怪只怪自己上回沒沉住氣,被裴卿一問,「謝兄還住在西廂房?」

  出於挽回自己的尊嚴,也或許是真有幾分顯擺的心,總之腦袋發熱,同他說了一句,「什麼西廂房,我早搬進了東屋。」

  裴卿一臉意外,無不敬佩,「這麼說,謝兄和嫂子的好事成了?可牽上手上?」

  男人單純起來,實則與三歲孩童沒什麼區別,覺得他也太看不起自己了,「不就是牽個手嗎?」說完卻發現,自己那日趁人不備的偷襲,實在算不上牽了手。

  又道:「我明兒便去牽,她還能拒絕我不成。」

  誰知道卻被他裴卿記在心裡,還選了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突如其來的尷尬幾乎讓他下不來台。

  餘光匆匆瞟了一眼小娘子,小娘子倒是一派安靜,一時摸不清她是真冷靜,還是在強裝鎮定。

  轉頭再次對著窗外那位完全沒長眼色的郎君猛咳了幾聲。

  裴卿終於察覺了出來,頓了頓,卻疑惑地問:「謝兄這嗓子是染了風寒?」

  這時候便顯出了周鄺和崔哖的過人之處,論反應,四個人之中,就他裴卿最為遲鈍。

  溫殊色實在忍不住,擔心旁邊郎君的喉嚨咳出個好歹來,出聲替他回答,「郎君的意思是,讓裴公子閉嘴。」

  第53章

  夜色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了耳邊轉動的車轂輪子和篤篤馬蹄聲。

  小娘子的嗓音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落在頭頂,裴卿人還在馬背上,神智已經沒了,臉因緊張瞬間燒了起來,整個人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陣,才一揚馬鞭,遠遠地走在了隊伍最前面,一個晚上,再也沒回頭去看那輛馬車一眼。

  —

  天際慢慢地翻起魚肚,日頭初升,破開的朝霞染紅了大片山頭,一行人繼續往前,日禺時才到碼頭。

  走水路,需得拋車棄馬。

  裴卿剛把馬匹上的包袱取下,餘光便瞥見後方馬車上下來了兩人。

  躲了一個晚上,遲早還是得面對,待人到了跟前,裴卿才轉過身,硬著頭皮對小娘子打招呼:「嫂子。」

  溫殊色後半夜實在太困,睡了一覺,睡之前記得是自己抱著包袱偏向的車窗一側,醒來卻躺在了郎君的懷裡。

  一邊臉側這會子還留有幾道被袍子壓出來的細細褶痕,一笑起來,顯得格外溫柔和善,「裴公子。」

  看樣子似是有意要把昨兒夜裡的一席話拋在了腦後。

  裴卿求之不得。

  一口氣還沒松下來,突然見她往邊上一移,伸手牽住了她身旁的郎君,還不忘對她禮貌一笑,頗有要向他澄清的意思。

  裴卿:……

  昨夜的尷尬再次冒了出來,突然之間無地自容,求救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兄弟。

  卻見對面的人一隻手被小娘子牽住,另一隻手負於身後,抬頭挺胸,目光淡然含笑,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別提有多神氣,絲毫沒有要出面替他化解的意思。

  這就是多嘴的下場。

  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也顧不得再禮讓二人,轉身先一步跨上船頭,一溜煙地鑽進船艙。

  溫殊色倒也並非記仇之人,此舉只是想告訴他,手已經牽了,就不勞煩他再去質問溫員外。

  得益的只有謝劭。

  小娘子的手還在抓著他,細嫩的手指繞上來又柔又軟,與他前幾次主動牽她的感覺不同,愉悅之餘,多了一絲春風得意。

  甚至對小娘子昨兒後半夜的不滿,都退了幾分。

  馬車出城後,他見小娘子抱著包袱睡了過去,為了養精蓄銳,自己也眯了一會兒眼,迷迷糊糊之際,一側大腿突然被人踢了一腳。

  力氣還不小。

  忍痛睜開眼,便見旁邊的小娘子睡得極不安穩,頭朝著另一側,企圖把自己放平,雙腳正努力掃清著障礙物,大有要把他踹下去的架勢。

  今夜出來,怕引人注目,周夫人準備的是一輛用於採辦的馬車,並不寬敞。

  她要把自己放平了,就徹底沒自己的位子。

  斷然也不能這般被她再蹬下去,起身咬牙將她的大頭調了一個方向,讓她的頭枕在自己懷裡,腳對著馬車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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