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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淮、還有謝家姑爺,最近過的那是什麼日子,他都看在眼裡,一分錢掰成兩分用,那溫淮前兒領了俸祿,路過賣燒雞的攤位,腿都走不動了,手裡的荷包捏了又捏,最後還是咬牙放棄。

  一分錢憋死英雄漢,這話一點都不誇張,簡直慘不忍睹。

  自己斷然不能走他們的老路,再次伸手去奪。

  溫殊色不給他掙扎的機會,「父親怕是還不知道,你女兒已經沒了活路。」

  溫二爺一愣。

  溫殊色長話短說:「謝副使今夜得了一道削藩的聖旨,打算趁靖王在外,把他驅出藩地,你女兒前一刻拿刀割了副使夫人的脖子,和你的賢婿一塊投靠了靖王,如今已是『賊』人,再不跑路,父親就等著替我收屍超度吧。」

  溫二爺聽得驚心動魄,連連抽氣。

  上下把她打探了一番,見人完好無損,還是心有餘悸,呼出一聲,「天爺,你,你哪兒來的肥膽。」

  還敢割人脖子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父親下海之時,可曾想過自己要是回不來了怎麼辦?」溫殊色沒看他,忙著往包袱里裝錢。

  「這能相提並論嗎。」溫二爺已經顧不得什麼銀錢了,又才反應過來,緊張地問她:「朝廷要削藩?」

  靖王手裡一沒兵權,二沒銀子,削藩意義何在?

  「如今尚且不知,但此事頗為蹊蹺。」

  溫二爺又倒吸了一口涼氣,「誰人敢有這等賊膽,假傳聖旨,乃死刑之罪,誅九族,謝副使……」瞪大眼睛看著溫殊色,一臉慘白,「你果然是沒了活路。」瞬間想到了後退,「這節骨眼上,問姑爺討一份休書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溫殊色:「……」

  「怕是來不及了,你再這般耽擱下去,估計你那位賢婿就要自個兒一人逃了。」

  「他,他逃去哪兒。」

  「東都。」枕頭裡的銀錢一張不剩,全放進了包袱,去收拾自己的衣物斷然是趕不上了,轉身去溫二爺的櫥櫃裡拿出幾套衫袍,一股腦兒地塞了進去,滿滿一包袱,緊緊地打了個死結,收拾完才抬頭看向一臉完全不知所云的溫二爺道:「我這就去追他,父親保重,在家好好吃飯,照顧好祖母。」

  包袱往肩頭一掛,提起裙擺匆匆出去,繼續去鑽狗洞。

  「你等會兒……」溫二爺趕緊追出去,「還,還有……」

  溫殊色人都已經蹲下去了,無奈回頭,「還有什麼,父親你趕緊的說完,你多耽擱一刻,你女兒的性命便要危險一分。」

  溫二爺立馬道:「東都還有一家酒樓。」他把福州的船都賣了,以後再也不去了,「名叫覓仙樓。」

  這便是他剛回來,打算要同她說的好消息。

  大爺在東都做官,兩邊不能兼顧,一家人遲早要去東都,這趟回來前,便先去東都盤下了一家酒樓,打算以後在東都謀生。

  誰知道,會發生變故。

  東都的覓仙樓,上回溫殊色倒是聽溫家的大公子說過……

  果然不簡單,溫殊色點頭:「知道了,父親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活下來。」

  —

  路上需要的人和包袱,周夫人已經收拾好了,時辰不等人,得趁夜出城。

  同謝劭交代了幾句,親自把人送到了地道口,囑咐道:「謝公子一路小心,王爺那……」頓了頓,「就讓他多保重,活了大半輩子,上過的戰場,不下百場,沒死在戰場上,死在了陰溝里,豈不辱了他一世英名。」

  「夫人放心。」

  周鄺與他一同進了地道,因自己不能相陪,頗為沮喪和遺憾,「此番謝兄定要當心,君子易處小人難防,父王雖有一身本事,但性格老實憨厚,有識人不清的毛病,謝兄在他身旁,定要多加提醒,不可輕易相信他人,當心背後暗箭。」恨不得自己也跟上,「只恨我不能親手懲治奸人。」

  「守城也沒那麼容易,王爺一旦面見了聖上,對方必然會狗急跳牆,多備一些火油,提防攻城。」

  周鄺神色肅然,點頭,「謝兄放心,我知道。」

  一路聊到地道出口,周鄺突然看著謝劭道:「若聖上真要削藩,謝兄就走吧,我保證就算是死,也會護嫂子周全。」

  往日他和謝兄,還有崔哖和裴卿,四人橫行鳳城,是何等的瀟灑。

  短短兩月之內,先是謝兄破產,如今又輪到了他王府,曾經幾人一道飲酒作賦,策馬奔騰的恣意日子,突然之間,再也不復返。

  心中免不得一陣惆悵。

  難得在他臉上看到了幾分沉靜,謝劭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胳膊,「拜託了,好好保重。」

  時辰緊迫,推開茶坊房門,腳步朝著門前的馬車走去。

  周鄺這才想了起來嫂子交代的話,忙往一邊路口瞧了一眼,沒人。

  正要收回視線,餘光突然瞥見一道人影衝出了拐角。

  再回頭,便見到了一位小娘子一手扶著肩上的包袱,一手提著裙擺,風一般的速度,朝著這邊奔跑而來。

  衣裙被風緊裹,髮絲也被吹在了腦後。

  周鄺還是頭一回見到一位小娘子跑成這樣,那速度絲毫不亞於平常男子,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身邊。

  小娘子似乎並沒有看到他,視線只盯著前面的馬車,到了馬車旁,包袱往車上一甩,手腳並用爬了上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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