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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殊色一個倒仰,「火都燒到腳背上了,還顧什麼君子不君子。」急起來直言道:「且以郎君的紈絝之名,與君子也不沾邊。」

  話音一落,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顫抖的聲音,「放肆!」

  猛回過頭,便見昏暗的大門內一位婦人被押了出來,身後那人的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細細再一瞧,可不就是大夫人,當下一愣,轉頭愕然地看著身旁的郎君。

  果然不是君子所為。

  大夫人被押出了門外,也瞧見了立在穿堂內的兩人,頓時一陣激動,憤怒地瞪著謝劭,「誰給你謝三的膽子,敢把刀架在長輩的脖子上了,你這是要忤逆,反天了嗎。」

  謝劭面色不動,「事出緊急,委實沒了比這更妥當的法子,晚輩多有得罪,還請伯母見諒。」

  大夫人臉色一陣發青,想要呼救,剛一動,閔章的刀便往她脖子上一逼,刀鋒貼在她的肉皮上,又寒又涼。

  這些年她一直身在後宅,哪裡經歷過這等生死場面,嚇得人都抖了起來,「你想要如何?」

  謝劭言語輕鬆,「不是什麼為難之事,只想請伯母去王府坐坐。」

  大夫人又是一震,怒斥道:「你謝三當真要與逆賊為伍嗎,東都削藩的聖旨已到,你這般維護靖王,便是同朝廷公然為敵,是想要把謝家都拖下水,同你陪葬?二爺和二夫人怎麼就養出來了你這麼個東西,全家人腦袋都要拴在褲腰上。」

  到底是誰拖誰下水。

  溫殊色吸了一口涼氣,「伯母就別喊了,再喊把府上的幾個小姑子和兄長引來,想讓他們看伯母的慘狀嗎,還是伯母要以身作則,告誡兒女何為清風傲骨,一刀抹了脖子,不拖大伯的後腿。」

  大夫人吳氏不過就一普通的婦人,平日裡雖見慣了謝大爺的佩刀,但與此時刀架在脖子上完全是兩碼事。

  幾步路,腿都嚇軟了,哪裡有勇氣去抹脖子。

  氣得翻白眼,一邊被閔章推著往外走,一邊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竟對自己家裡人下手,我早就同大爺說了,這兩人心思不正,不是個好東西,遲早會壞事。」大爺不聽,非說兩個敗家子,能成什麼氣候。

  成何氣候?如今刀都駕到她脖子上來了!

  可後悔已經晚了。

  人被閔章刀抵住脖子,徑直往門口走,身邊的僕人一靠近,刀便往她肉上貼來,誰還敢貿然上前。

  謝大爺一走,謝家的房門早就封死了,守門的侍衛先看到了前面的謝劭,忙一步山前攔住,「大人吩咐過,誰都不許出去,三公子還是好好呆在府上。」

  說完又看到了身後走來的三奶奶,還有大夫人……

  突然察覺出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大夫人脖子上抵了一把刀。

  而大夫人如同見到了救星,帶著哭腔吩咐道,「快,快把他們擒住。」

  「誰敢動!」不待侍衛反應,閔章一把抓住大夫人的肩膀,刀又往把她脖子上一送,大夫人頓時軟了骨頭。

  侍衛瞬間明白了過來,一面緊張地盯著大夫人脖子上的刀,一面防備地盯著謝劭,「三公子休得胡來。」

  謝劭面無表情:「開門!」

  「沒有謝大人准許,恕屬下難以從命,屬下勸三公子還是早些放了大夫人,切莫做了讓自己後悔之事。」

  謝劭沒了耐心,同身後的閔章使了個眼色。

  閔章再一次把刀收緊恐嚇,心頭到底是知道手裡的人乃謝家的大夫人,不能當真動手把她怎麼著,讓公子背負了罵名。

  如此幾次虛張聲勢,大夫人似乎也察覺了出來,刀並沒有傷到她分毫,漸漸地也沒了先前的懼怕,不再有反應。

  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呢,身旁溫殊色突然上前,一把奪過閔章手裡的刀,不待大夫人反應,猛地往她脖子上一逼。

  大夫人光結的脖子上瞬間冒出了一排血珠子,一點一點地貼在了刀口上。

  刺痛感傳來,大夫人才回過神,嚇得差點暈厥過去,聲音都說不出來了,顫抖地碰著嘴皮子:「救,救……」

  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溫殊色想活。

  她還有祖母,父親和兄長在外,斷然不能被謝副使困死在這兒。

  手裡的刀絲毫不松,咬牙道:「伯母是郎君的長輩,郎君斷然不能弒親要你的命,但我不一樣,我不姓謝,與你吳氏早就不對付,從嫁過去來的第一日,你便對我冷嘲熱諷,毫無半分長輩應有的模樣,甚至背地裡同我穿小鞋,想要郎君把我休了,讓我成為全鳳城的笑話。你還算計郎君的錢財,指使自己的子女去問郎君討錢,這些年你用從二房騙來的錢財,暗裡置辦了上百畝良田,讓你的娘家人弟弟替你收租,還在惠民河周邊置辦了八套院子。」

  大夫人心頭一跳,內心的驚愕甚至一度壓過了脖子上的疼痛。

  溫殊色下顎又一仰,指向門前的郎君,「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笑話他是個不成器的傻子,盼著他能孤獨終老,把二房的家產全能捲入你口袋。後來糧食虧空,你又罵他是個敗家子,活著就只知道吃喝玩樂,毫無半點用處,還不如早些超生。」

  謝劭:……

  這是何等的惡毒之言,一旁的閔章都後悔了,恨自己沒下手。

  溫殊色繼續道,「我和郎君破產後,你不僅沒有半分支援,還剋扣府上的用度,把自己剩下的飯菜送去了老夫人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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