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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籠的光暈滂沱一團,昏黃暗淡,看得並不清楚,謝劭瞧了好一陣,才在那張白淨的臉上發現了一個豆大的白包。

  鼓鼓脹脹,瞧那樣子,應該是被咬了好一陣了。

  看著小娘子的慘狀,心頭的漣漪到底被蚊蟲撲滅,只能放棄,「回去吧。」

  小娘子卻不同意,撓著臉上的包塊,一臉的不甘心:「不行,咬了我這麼多個包,我一隻都沒拍死,總不能白白讓它們吸了我血,還能安然無恙。」

  說著把燈籠遞給了他,「郎君幫我拿著,我來捉。」

  果然是小娘子的個性,有仇必報。

  於是他舉著燈籠,看著小娘子當場與蚊蟲大戰,可惜小娘子的手太小,好幾回蚊蟲都送到她手上了,卻還是從她手指縫裡溜走。

  半天了,一隻都沒捉到,終於忍不住,把手裡的燈籠還給她,「你拿著,我來。」

  郎君的大手果然不一樣,一出手便有了收穫,掌心一捂,蚊蟲已經半死不活,小娘子卻絲毫不放過,將其尖端的一根刺拔掉,再扔進草叢裡讓其自生自滅,回頭讚賞地看著郎君,「再來。」

  好好的賞月,變成了一場人蚊打仗,且結果還是兩敗俱傷。

  半個時辰後,方嬤嬤和祥雲看著兩位主子一邊撓著臉和脖子,一邊走了進來,臉色都不太好,不由一愣。

  還沒來得及問這是怎麼了,便聽自家公子咬牙吩咐:「明兒把園子裡的草都拔了,再買些煙燻,院子裡都熏一遍。」

  溫殊色已經數不清自己的身上被咬了多少個包,對蚊蟲是恨之入骨,點頭符合:「對,一隻蚊蟲都不能留。」

  沐浴更衣完,彼此躺在床上,還在數著身上的包塊。

  第一次約會就這麼被蚊蟲攪黃,宣告失敗,簡直慘不忍睹,為了彌補,謝劭又提議:「明日我們換個地方賞月。」

  溫殊色:……

  兩人身上那股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死也不服輸的勁頭,倒是莫名相似。

  要是因為區區幾隻蚊蟲,便滅了興致,從此以後再也不賞月了,豈不是損失更大。

  身上抹了藥膏,也沒那麼難受了,溫殊色便道:「郎君要賞月,我倒知道一個地方,等明日郎君回來,我帶你去。」

  第二日夜裡再出來,兩人便準備充分,身上各自帶了好幾個驅蚊的香包。

  一路上蚊蟲沒了,月色也如小娘子所說,確實亮堂。

  可抬頭一瞧,怎麼看都不對勁,望了一眼牆角的那顆杏樹,再回頭掃了一圈地形,終於知道小娘子平日那些消息是從哪兒來的了。

  突然懷疑起了小娘子的用心,她到底是來賞月的,還是來聽牆根的。

  小娘子卻沖她一笑,倒也毫不掩飾,悄聲道:「郎君,來都來了,咱們就聽聽唄,萬一他們背著咱們密謀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呢。」

  這等行為終究非君子所為,無法與小娘子苟同,她也最好別聽,聽到不該聽的,尷尬的還是自己。

  他把她往外拽,小娘子死死托著他胳膊不走,拉扯之間,對面牆內突然有了動靜,似是有人走了出來。

  兩人動作一頓,齊齊屏住呼吸。

  「公公請留步。」是謝大爺的聲音。

  「謝副使還有何疑問?」

  「這消息實在是讓臣惶恐。」

  「聖旨上蓋有陛下的玉印,謝大爺莫非還懷疑真假。」被喚為公公的人一笑,「河西河北的兩位王爺便是前例,謝副使還看不出來嗎,陛下削藩的心意已決,謝副使就等著立了這一大功,封官加爵吧。」

  第47章

  今日夜裡的風比昨夜要大,從牆頭上刮過,把牆內僕人手裡的燈盞吹得「咯吱」亂晃,頭頂上的杏樹也一陣「嘩啦啦」直響。

  兩人豎起耳朵,順著風尖隱約聽到了謝大爺一聲:「我送公公。」

  牆內的光影移動,往門口走去,光線陡然一暗,牆角下的兩人眼前跟著一黑,驚雷壓頂,齊齊沒了反應。

  溫殊色本以為今兒聽來的消息,不外乎又是大夫人在清點她的家產,或是罵她和謝三兩人敗家,不知好歹云云。

  殊不知還真是一件天大的事。

  能被喚為公公,必然是東都朝堂的人,聖旨削藩,不就是要對靖王下手了嗎……

  以往並非沒有聽過削藩的傳言,尤其是河西河北兩個王爺相繼出事後,靖王遲早要被削藩的說法更加猖獗,但她總覺得是駭人所聞。

  河西和河北的局勢她不清楚,中州她知道。靖王設王府於鳳城後,銳減兵力,大興貿易,心思都花在了治理民生上。

  城中百姓的日子看得見的在變化,其中溫家便是例子。

  可富了百姓窮了自己,就憑謝三拿回來的那二十兩俸祿便能看出來,王府的口袋比臉還乾淨,他有何把柄能讓朝廷對其動手。

  且這麼些年,鳳城也並非沒出過事,就拿上次兵器庫的事來說,最後不也化險為夷了嗎。

  陛下真想削藩,怎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自己買糧時,便存了想法,暗裡堵上一把,富貴險中求,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要把握機會。

  那日她對父親說的話並非全是誆人,換做平日以靖王的秉性怎可能同意賣官,要能輕易買賣,這些年崔家早就成了員外大戶。

  趁靖王不在,再有東都楊將軍的外孫魏督監作證,她才能一口氣從周夫人那拿來三份官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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