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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郎君沒答,越走越快。

  看那架勢,似乎要同人幹起來,不行,她也得跟上。

  到了大夫人的梅園,守門的僕婦才打了個馬虎眼,突然見到有人從外沖了進來,當下一愣,抬起頭,神色露出驚愕,「三公子怎麼來了?」

  見人徑直往裡沖,慌忙上前攔住,「三公子稍候,奴婢先去同大夫人通傳。」

  謝劭卻充耳不聞,一路闖了進去,僕婦只能扯著嗓子提醒裡面的人:「三公子、三公子……哎喲,三奶奶怎麼也來了……」

  屋內大夫人正拿出自己的壓箱底,替大公子湊著盤纏,聽到外面僕婦的說話聲,面色一慌,急急忙忙地把一堆票子掃進袖筒,人也嚇得不輕,忍不住罵道:「狗鼻子都沒這般靈光。」

  上回他謝三公子來院子,也不知道是幾年前了,今日突然上門,無事不登三寶殿,必然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容不得她多想,轉眼的功夫,人已經闖了進來。

  謝家大爺和大夫人坐在軟榻上,大公子則坐在側方的官帽椅上,齊齊看向冒然闖進來的兩人。

  謝劭立在門檻內,看向眾人,面色沒有半絲尷尬,似乎並未覺得自己有何失禮之處,同幾人招呼道:「伯父、伯母、兄長。」

  溫殊色也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垂目同三人福了福身。

  「老三怎麼來了。」謝大爺先反應過來,讓屋裡的丫鬟添了兩張木墩。

  兩人入座,謝劭坐在靠里的位置,溫殊色緊挨著他,身子挺直,坐得規規矩矩。

  不知他前來目的為何,謝大爺先同其寒暄道:「聽周夫人說,老三的軍事推官,最近做得很不錯。」

  謝劭面色平靜,額首道:「托伯父的福。」

  謝大爺一笑,「都是你自己的本事,與我有何關係。」可心頭到底還是有了幾分滿意。

  當初他沒料到老三的媳婦竟然把囤來的所有糧食都捐給了洛安,替老三換來的員外郎一職,於他而言,等同於把糧食拱手送人沒何區別。也曾暗裡發過火,罵過兩人敗家不知深淺,可又能怎麼辦,糧食已經被拉去了洛安,追也追不回來了。

  除了這麼個官職,二房算是徹底地破了產。

  本以為憑老三執拗的性格,定不會願意受此束縛,乖乖去做官,出乎他意料,他不僅去領了官職,還做得有模有樣。

  人到了王府,以自己副使的身份,周夫人多少會給些情面,對其夸上幾句,算是對他謝家的一種認可,至於謝劭到底做了什麼,謝大爺也不感興趣。

  軍事推官,說白了,不就是陪著王府的人聊聊天,能有多大的出息。

  他心頭能想明白其中曲折,再好不過,謝大爺正覺寬慰,謝劭已看向旁邊的謝恆,突然問道:「兄長的調令下來了?」

  一旁大夫人的神色立馬變了,宮裡的人才剛走,消息還沒散出去呢,他倒是知道得快。

  橫豎這事遲早都得知道,沒什麼好隱瞞,謝恆一笑,「剛接到。」

  謝劭又問他:「兄長如何做想,可願意?」

  謝恆有些意外他會如此問,自己的這位三弟是什麼性子他自然清楚,當初從東都回來時,他還曾對其有過期望,主動上門想要討教,可說起吃喝玩樂他樣樣精通,一說起家國之事,便是一副懶散模樣,漠不關心。

  去過幾次後,自己便很少再同他來往,見他今日突然認真起來,意外之餘有些不習慣:「本也是意料之中,不過晚了一些時日,為官者為朝廷效勞,遵從旨意調配,何談願意與否。」

  那就是要去了。

  謝劭道:「我看未必。」

  不顧謝恆愣住的神色,接著道:「未必是朝廷的意思,兄長乃鳳城副使之子,避免同一個家族腳踏兩邊,朝廷不用輕易錄用,此番調令來得蹊蹺,不經過王府周夫人,直接送上謝家,便已經不合規矩,我勸兄長還是留在鳳城妥當。」

  這回不止謝恆呆住,謝大爺和大夫人均被他的話怔住。

  先是意外他一個紈絝子弟,何來的這番見解,隨後對他的言詞也頗為不滿。

  一個只懂吃喝的紈絝,他能有何高見,這話也不知道是存了什麼心思,大夫人目光中閃過不屑,笑得勉強:「老三這說法倒是新奇,你兄長是以自己的本事考上的貢士,金榜題名,皇榜上加蓋了聖上的寶印,大酆百姓都有目共睹。外官三年一考核,你兄長期滿,政績又無可指摘,為何就不能輕易錄用?」

  藩王屬地天就那麼大,稍微一站起來便到頂了,有何前途可言,莫非要同他一樣,繼續留在鳳城,一輩子蹉跎在這兒?

  自己沒本事,倒想來擋別人的道,大夫人很不高興。

  謝大爺這些日子為了等這份調令,夜裡都沒睡好覺,好不容易等到了,正在興頭上,被他突如其來潑了一瓢涼水,心頭自然也有些介懷,卻沒有大夫人那麼大的反應,給出了自己的解釋:「你兄長雖是鳳城縣令,但因貢士出身,歸屬於東都朝廷,宮中可直接對其調遣,你說得沒錯,調令確實應該經過王府,想必宮中的人也是聽說了王爺不在府上,便遞到了我手上,待會兒我會去找周夫人稟明情況。」

  謝大爺這話說得也沒什麼問題,他是鳳城副使,王爺不在,很多事情由他代勞,調令他接過來,並無不妥。

  可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謝劭卻揪住不放:「王爺不在,還有周夫人,周夫人不在,有周世子,朝廷頒發調令,調配番地中的官員,不經過番地之主,反而越過藩王對底下的人施令,與理與法,都說不過去。伯父身為王爺的副使,又乃調令中人的父親,更應該避諱此類事情才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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