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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晨光落在兩人身上,羅莎短衫,抹胸拽地長裙,色彩明艷,院子內的景色瞬間鮮活了起來。

  要不怎麼會說小娘子本就是一道風景線呢。

  小娘子又開始對他使眼色了,謝劭識趣地從涼亭內走了下來。

  明婉柔也同周鄺對上了視線,不同上一回的驚慌陌生,只見對方的目光中仿佛揉進了萬種情緒,欲說還休,極為複雜,當下一愣,腳步下意識往後退,被溫殊色及時抵住後腰。

  逃不掉,只能硬著頭皮往前。

  「三公子。」明婉柔垂目同走下來的謝邵打了一聲招呼,腳步如同千金重,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涼亭內,對著跟前的郎君行了一禮,「世子……」

  人已經見上了,閒雜人等都得迴避。

  轉身進假山,謝劭走在前面,溫殊色見他腳步匆匆,完全沒有停留的意思,愣了愣,輕聲叫住他:「郎君難道真要走嗎?」

  謝邵頓步,回頭斜眼過來,「不然呢,留下來偷聽旁人說話?小娘子莫非沒聽過君子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嗎。」

  她自然聽過,就不信他不好奇:「那郎君走吧,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娘子,世子到底是何隱疾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就怕待會兒兩人一言不合,發生了衝突,我得及時阻止。」

  謝劭:……

  片刻後,小娘子趴著的那塊假山旁,又湊過來了一人。

  小娘子轉過頭看著一臉彆扭的郎君,目光坦然,「郎君想聽就聽,我又不會笑話你。」

  —

  涼亭內,兩人已經尷尬地站了好一陣。

  水粉鋪子裡匆匆一面,怎麼也沒料到會鬧到如此場面,吃了虧長了教訓,斷然不能再像上回著急,有事得慢慢說,周鄺指了下亭子內的石凳,招呼跟前的小娘子,「你先坐。」

  明婉柔忙搖頭,「我不累,世子先坐。」

  周鄺也不累,那就都站著吧。

  想了想該怎麼開口,罷了,還是直接問吧:「前日我與明娘子在水粉鋪子裡碰上,說了幾句話,明娘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誤會是有,且還不小。

  但這等子事,明婉柔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急忙含糊過去:「世子說是誤會,那就是誤會了。」

  周鄺:……

  瞧她這話,是不信了,周鄺顧不得規規矩禮儀了,突然朝著她上前一步,不顧她一臉的驚慌,澄清道:「那日我所說的夜裡難言之隱,並非我……」見跟前的小娘子似乎已經被他嚇得瞠目結舌了,那兩個字終究沒說出口,道:「乃是我有夢行症。」

  接著解釋道:「病症也不是時常發作,偶爾一回,擔心明娘子害怕,想成親前說明白,不成想被明娘子曲解了意思……」

  原來是夢行症,明婉柔倒聽過,沒覺得有何可怕的,但,「世子那樣說,我……」很難不讓她誤會。

  周鄺昨夜一夜都沒睡安穩,想起自己還未成親,未來的媳婦兒已經把他當作了太監,恨不得立馬找她說清楚。

  如今見到了人,也解釋清楚了,她似乎還在懷疑,一時著急脫口而出:「我騙沒騙你,等到了新婚洞房夜你便知道,定不會讓明娘子失望。」

  一句豪言壯志吼出來,嗓門也大。

  似乎把之前丟掉的面子都撿了回來,一洗前恥,這頭深吸一口氣,簡直要揚眉吐氣了,可憐了明婉柔一張臉已經紅得發燙,幾乎落荒而逃。

  接著便是周世子,從涼亭下來,經過假山,腳步匆匆,也沒停留。

  待耳邊徹底聽不見動靜聲了,躲在假山後的郎君才側身子走了出來,回頭再看里側的小娘子,早已目瞪口呆,面紅耳赤。

  周鄺那話確實過於猛烈,連聽牆根的都被殃及到了,所以,「小娘子以後還是非禮勿聽吧。」

  事後諸葛亮,適才是誰主動貼上來的,溫殊色沒好氣:「郎君就不要嫉妒別人了,好好當值,總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沒等他反應,小娘子從假山後出來,面色平靜地把跟前發呆的郎君擠開,手提裙擺,僵著脖子,腳步越走越快。

  那背影怎麼看都不像是幹了好事。

  身後的郎君終於回過神來,嗓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甚至還連名帶姓了,「溫殊色,你什麼意思。」

  —

  什麼隱疾,不過是個夜行症,都怪世子半截話沒說清楚,明婉柔白哭了一夜不說,害得一堆人跟著擔心了兩日,到頭來竟是誤會一場。

  經此一回,兩人的婚事倒成了板上釘釘,牢固得不能再牢固。

  過了幾日便聽說新娘子的婚服,王府周夫人親口應承了下來,明家只需置辦嫁妝,一切都很順遂,溫殊色再也不用操心。

  反倒是擔心起了自己的兄長,聽溫家的丫鬟來稟報:「三公子最近幾次回來,似乎不太順心,還生了火氣。」

  溫殊色無不驚訝,誰不知道她的兄長溫淮在溫家的幾個公子中,性情最溫潤,從未發過火。

  哪裡來的火氣。

  丫鬟又道:「三公子在府上對老夫人倒沒異樣,唯獨每日從衙門回來,進門黑著一張臉,想必是當值不太順遂。」

  溫殊色心道,他那臉夠黑了,再黑,到底是個什麼樣。

  衙門的事,她也不清楚,想了解清楚,還得靠謝劭,自從兩人參合了一回明娘子和周世子的瑣事之後,似乎熟絡了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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