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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不同,關乎到老大的前程,「這會子都在氣頭上,說話也不管用,等過兩日派人把承基叫回來,我去同老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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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大公子謝恆照著謝副使的吩咐,把裴元丘一行送出城門外,正欲調頭,身旁裴元丘推開直欞窗同他道謝,「有勞大公子相送。」

  謝恆勒住韁繩,面色平靜,「今日晚輩送裴大人,是因裴大人與我一樣,同為鳳城人,還望裴大人將來不管身在何處,也不要忘了風城的父老鄉親。」

  裴元丘笑道,「沒想到大公子還是個念舊之人,大公子如今還年輕,等有朝一日游遍大江山河,見過了秀美的風景,大酆又何處不是家呢?」

  沒再耽擱,轉頭放下車簾,同馬夫道,「走吧。」

  身後的馬車徐徐而來,謝恆立在那沒動,鎖眉思索之時,目光不經意瞥向跟前的馬車。

  馬車的直欞窗沒合,風一吹,白沙窗簾掀起一角,裡面坐著的人正是溫家大娘子。

  謝恆微怔,對面的大娘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回過頭時,馬車正好錯過,也不知道對方也沒有看見自己。

  秋鶯眼尖,「大娘子,大公子在外面……」

  大娘子臉色沒什麼波瀾,過了一陣,才輕聲道,「無緣之人罷了。」

  —

  隊伍出發,緩緩駛向東都,裴元丘帘子一落下,身邊的家臣便道,「大人這回該放心了。」

  「何來放心一說。」裴元丘擰開水袋,仰頭飲了幾口。

  適才在那日頭下站了一陣,背心都冒出了汗,沒想到那周世子竟然不是個草包,還懷疑到自己頭上。若非謝道遠有軟肋,自己今日恐怕還真難以脫身。

  「還有得一番爭鬥。」裴元丘把水袋遞給家臣,「殿下當初提出要削王爺的藩位,周邊的那幾個,陛下沒同意也沒反對,唯獨這位靖王,陛下的態度堅決,其中原由無人得知。等這一樁把柄擺在陛下面前,若陛下還要出面維護,殿下才真正該提防了。」

  家臣覺得荒謬,「殿下乃陛下的嫡長子,靖王一個養子,不過是念在早年的一點感情上,想讓他在鳳城安享晚安,莫非真要在大事上偏袒他?」

  「安享晚年,為何不去蜀州江南,偏偏是離東都最近的中州節度使?」

  家臣一震,神色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裴元丘繼續道,「當年謝僕射乃一朝左相,官運正當紅,卻突然辭官回了鳳城,如今看來怕是沒那麼簡單。」

  「大人是懷疑謝僕射辭官為假,實則領了皇命,來鳳城保護靖王?」家臣想不明白,「他不過一個養子,陛下為何會如此偏袒……」

  「這有何可想不通的。」裴元丘偏頭往後一仰,「後面溫家那位不就是個例子。」

  「帝王之家怎能同尋常家族相比。」

  「誰知道是不是養子,一切就看陛下這回怎麼做了。」裴元丘想起了自己那位逆子,長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道,「鳳城亂之前,想辦法先把那逆子給我綁來東都。」

  與王氏成親多年,王氏一無所出,如今他膝下就只剩下這麼個原配夫人留下的兒子了。

  不管他認不認,都是自己的命根子。

  「還有那位謝三公子。」裴元丘突然睜開眼睛,目光銳利,「以周世子的腦子,怕是還想不出今日來查我馬車,必然也是他的主意,先前我幾次對他遊說,都被他巧妙地搪塞過去,警惕性很高,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紈絝。」

  家臣一臉凝重,「謝家若真的站了靖王,還真不好辦。」

  身為左相,又在東都活躍了那麼多年,暗藏的人脈怕是已經根深蒂固。

  裴元丘哼出一聲,「他謝僕射固然堅不可摧,可就算是個鐵雞蛋,老夫也要敲出一條裂縫來。等到了東都,你差人去問問大公子的調令怎麼樣了,抓緊給他發下去。」

  —

  溫殊色今日以一挑五,沒有半分疲倦不說,眼見那精神勁兒越來越好,誰還敢呆在這兒挨罵,灰溜溜地散開。

  身旁郎君的動作也很快,屁股底下的圓凳仿佛燙到了他肉,利索地起身,走人。

  走了沒兩步,卻被小娘子喚住,「郎君。」

  腿腳就跟不聽使喚似的,停了下來,還破天荒地回頭應了她一聲,「娘子怎麼了?」

  往日不是『溫二』,就是『你』。

  突然一聲『娘子』,溫殊色不太習慣他的轉變,但一想,自己今日替他解決了這麼大一樁麻煩事,他心頭肯定充滿了感激。

  其實替人辦事,若得不到對方支持也沒勁,溫殊色指了指他嘴角沾著的一粒米糕渣滓,溫聲問他,「米糕好吃嗎?」

  天知道那米糕是什麼味道,被她塞進嘴裡,口鼻之間全是她指尖的香味,嚼了兩口,囫圇往下咽,這會子怕是已經穿腸過腹了,半點滋味都沒嘗出來,但適才還尖牙利齒的小娘子,突然噓寒問暖起來,實在讓人心頭七上八下,只能違背良心地點了頭,「好吃。」

  生怕她還要繼續拉著自己說話,「累了一日了,你早些歇息。」

  溫殊色心道果然要辦點事才能與人和睦相處,繼而同他表明衷心,「郎君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管家。」

  對面的郎君扯了扯嘴角,「有志者事竟成,娘子努力。」

  —

  當日溫殊色妙語連珠,一戰成名,翌日早上起來,才覺嗓子有些發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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