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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簫聲握緊拳頭,咬著牙開口問易川:「這是什麼時候的錄音?」

  沒等易川說話,路思言先開口了:「十三年前,九月二十三號下午兩點左右。」

  簫聲和Adam對路思言能準確說出時間感到意外。

  「那天我打電話纏著母親回來帶我去遊樂園,她在回來的過程中車禍身亡。」

  路思言頭一回如此冷靜的面對這麼多年懸在他心口的一把刀。

  路思言說完看向簫聲,意思是時間怎麼了?

  簫聲沒有說話,但是Adam已經明白。

  電話中的蕭女士就是簫聲的生母,那年他十六歲多,剛回國兩年,母親被以「組織賣|淫,涉嫌販|毒的罪名拘留」,直到四個月後保釋出獄,兩個月後重病去世。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易川補充:「你父親和向之晴根本就不是我們看到的你母親死後他們才結識再婚的。」

  路思言低下頭,這短短的兩分鐘電話錄音里信息量實在是太大。

  這究竟是繼母向之晴做的?還是說父親也參雜其中?他知道這件事嗎?

  「小言,我發現你還活著的時候糾結了很久,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和你家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到你死了這種消息都能放出來。向之晴那種人你都能跟她和平相處,你不覺得噁心嗎?」

  易川說到這裡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緩了一會兒之後說:「當然,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不管你怎麼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路思言的沉默結束了這個會面,易川對路思言的沉默憤憤不能平。

  易川站起來:「我走了。」

  「易川。」路思言終於抬頭,叫住他。

  易川回頭,眼裡滿是期待,他期待著路思言不是這些年圈子裡到處傳的那個樣子,期待著他依然勇敢善良。

  路思言眼神里有無盡的落寞,他不敢看易川,只是輕聲說:「請別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

  「懦夫!」

  易川走了,nana也離開,房間裡只剩三個人。

  「郁河,你母親和……」Adam話還沒有說完,簫聲就打斷了他:「我們先回家了,Adam。」

  Adam點點頭,說好。

  簫聲起身,拉上路思言一起去騎電動車回家。

  路思言並不知道電話里的蕭女士和高小姐是誰,簫聲不想現在跟他說這些,一方面是簫聲現在覺得自己知道的其實並不是全部以及對母親的承諾,另一方面是不想用這些干擾路思言的決定。

  不管他做什麼決定,都可以。

  這個世界不能禁止一個人懦弱。

  路思言坐在廊檐下,他剛剛給警長開了一個罐頭。

  「聲哥。」

  「嗯?」簫聲正在旁邊叼著煙收幹掉的衣服。

  路思言轉頭看著他:「你媽媽是什麼樣的人啊?」

  簫聲想了想,抱著衣服來路思言旁邊坐下,說:「我媽很年輕的時候就去了日本,為了賺錢被熟人介紹去歌舞伎町工作,當媽媽桑,後來懷了我。我就在日本長大,住在歌舞伎町附近,她工作時間基本都是在晚上,每天晚上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後來我也出去,和別人一起玩滑板玩機車。」

  路思言點點頭,怪不得他日語那麼好。

  「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她沒有再工作了,認識了一個男人,十七歲的時候跟著那個男人回到中國,沒到一年那個男人也跑了。總之就是……一個總是心甘情願被男人傷害的女人。」

  「那她有傷害過你嗎?」路思言問。

  簫聲看他,笑了一下:「她為男人受的傷比她對我不好更讓我覺得難過。」

  路思言嗯了一聲,自顧自地說:「你覺得父母會傷害自己小孩嗎?說實話拋開我和父親這麼多年的因為繼母和弟弟產生的矛盾,還有就是無法和解的母親的死。我以為,至少媽媽還在的時候,他是深愛著媽媽的。」

  簫聲嘴角的笑消失。

  「但現在好像不是這樣的。」路思言低下頭。

  正當簫聲要起身去放衣服的時候,路思言又問他:「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嗯。」簫聲如實回答。

  路思言終於笑了一下,他又問:「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我其實還不錯。」

  「嗯。」

  「我們一起喝點吧?怎麼樣?」

  簫聲說:「當然可以。」

  放在冰箱裡的酒很久沒有人喝了,兩人為了那個活動忙了半個月,每天都回家很晚,基本上倒頭就睡。

  所以同時,家裡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

  路思言數了數自己錢包里的錢,抽出幾百塊來放在枕頭底下備用,然後拿著剩下的錢出去跟簫聲說:「走!我請客!」

  天橋巷是赤山市的老城區,基礎設施雖然不如新區那麼完善漂亮,但是勝在熱鬧又有生活氣息。

  路思言和簫聲就在巷子口的路邊找了一家本地人開的燒烤店,當地燒烤基本都是用新鮮食材當天醃製,醃料也簡單主要吃的就是新鮮,加上當地有名的辣椒麵調味料,香辣不膩,很受歡迎。

  這也是兩人經常在加班改車之後吃的東送西,路思言酒量不好,也能在這個地方喝上兩三瓶。

  「啤酒是好喝,但就是太容易上廁所了。」路思言喝掉半杯後評價道。

  簫聲看著腳邊的一箱啤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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