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猜想
夜晚。
青灰很有經驗地開始鋪乾草：「小和尚……咱們擠擠睡吧！」
「你給我滾！」
亞倫瞪了青灰一眼，將他踹下馬車，想吵我睡眠？做夢！
「另外，明天開始繞路！」
有著未來十幾日的記憶，他根本不用走許多冤枉路，還可以避開明天的難民衝擊。
「這……」
青灰有些遲疑。
旋即，他就看到亞倫手指一彈。
咻！
一枚石子飛出，宛若強弓硬弩發射的一般，洞穿了一隻樹上的黑色大鳥。
「沒想到大師你竟然是一位炁武高手，那就全憑你做主！」
青灰老道是個實在人，改口很快。
「嗯……」
亞倫將黑色大鳥丟給青灰去剖洗，順帶問了一句：「如今天下……武功最強，最出名的幾個人是誰？」
「天下武林，群雄輩出……最出名的，應當是幾大聖地的掌座吧……其實武功再高，還得看朝堂，畢竟人家兵卒也練武，哪怕弱一點，將你困住圍殺，不怕死人的話，再強的高手也有身體疲倦，炁元耗盡的那一刻。」
青灰嘆息一聲：「數風雲人物，自大涼皇帝以下，自然要算各路起義軍首領了，比如距離我們最近的『赤巾軍』，軍主『杜重山』，昔年在武林之中就是三山四水總瓢把子，武功或許可以入天下前二十！」
「因此其一起事，就有席捲數府之象，麾下四大護法、五行散人……都是一方高手。」
在這個世界，武功似乎與廟堂分不開關係。
亞倫默默聽著，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如今的世道中，算得上哪個層次？
但從紅袖兒都能找人圍殺自己成功來看，應該不算太強？
如此一來，直接刺王殺駕，名動天下的想法，或許該收一收。
畢竟，總得成功才有刻印與收穫。
死在半路上的殺手，連史書都懶得記載，唯有野狗願意來啃你的骨頭！
接下來幾日。
有著亞倫提前預知地貌與線路，青灰趕車走得很順暢。
到了後來，這老道士看亞倫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還暗自神經兮兮地念叨著些什麼。
亞倫也不管他。
到了出發的第七日。
馬車路過一處山坳，就見到一位布裙木釵的俏麗少女，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見到路上的馬車與兩人，不由眼睛一亮，叫道：「高僧……真人……救救小女子啊！」
青灰下意識放慢了趕車的速度，想著是不是停下馬車，聽聽這位小娘子有什麼難處。
畢竟，這小娘子雖然不施粉黛，但長得著實不錯，並且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一看就好生養。
「呔！妖女，本座一眼就看出你不是好人！」
就在這時，亞倫動了！
他怒吼一聲，聲音如攜滾滾風雷，壓迫向那個女人的耳膜！
繼而，他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倏忽上前，於半空中同時飛踢出九腳！
一道道宛若半月刀形的『炁』，宛若真正的鐵鐮一般，切割向那少女。
「啊……」
青灰差點沒被嚇得從馬車上跌落下去，一個勁地叫：「大師……可是誤會了？」
但那少女看似弱不經風，猝不及防受此偷襲，嬌軀扭動，整個人竟然宛若風中浮萍一般後撤！
這一手身法，不僅靈動到了極點，更帶著森森邪氣！
不僅如此，她伸出蔥白的十根手指，宛若撥弄琴弦一般，將亞倫的腿勁接連卸去。
看到這一幕，青灰立即從精蟲上腦的狀態回過神來，悻悻然閉上了嘴。
很顯然，這位武功高強的少女，絕非什麼弱女子。
之前半路攔車，真的是不懷好意！
「你這小和尚……好大的殺氣！」
少女的身形宛若紙張一般，被風一吹就連連後退，卻沒有受到絲毫傷勢。
此時見偷襲混入不成，換了一張宜喜宜嗔的笑臉，雙手結出一個宛若蓮花般的手印：「不過……你是怎麼發現本聖女的？我以秘法封印自身『炁』海，你應該發現不了的才是……」
「大威天龍、大梵……不對……阿彌陀佛。」
亞倫雙手合十：「這位女施主為何不懷好意，要來接近小僧？小僧自問沒有得罪女施主的地方……」
「呵呵……」
紅袖兒輕輕一笑：「你是沒有得罪本姑娘，奈何上面有命……最近前往梵天府的小和尚，都要死！」
「原來是佛子之選！」
亞倫瞭然。
紅袖兒則是表情一變。
這個小和尚武功之高，著實超出她的預料。
除此之外，心思竟然也通透到了這個地步，只是聽到她一句隨口敷衍，就猜到了部分真相！
『不……不對，本聖女行事一向謹慎，為何會突然口不擇言，泄露機密？』
紅袖兒發現了一點異常。
而這時，對面的亞倫已經高宣一聲佛號，雙手十指併攏，一雙鐵拳轟然而出！
吼吼！
野狼拳法！
他雙拳打出之時，拳頭之上真炁密布，甚至宛若形成了一顆青色的狼首！
「野狼拳能練到如此地步，已經相當難得了，可惜……終究只是一門二流武學。」
紅袖兒雙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凝練至極的炁溢出，與狼首抵消，竟然將亞倫的攻勢直接化為無形！
『這個世界的武學，果然有可取之處！』
亞倫長嘯一聲，再次進步、沖拳！
在現實世界，他並沒有找到幾個值得認真的對手。
如今這送上門來的靶子，怎麼能輕易放過？
他一拳接著一拳，宛若一個巨大的鐵錘，任憑面前是什麼銅牆鐵壁，也要砸成爛泥！
「你這小和尚，怎麼跟銅豌豆一樣……」
紅袖兒氣急，神情一冷：「既然如此，便讓你見識一下我赤巾軍神功！秘技·三千花殺！」
她雙手柔若無骨，剎那間結出九大印法。
無數勁炁飛舞，落英繽紛，將亞倫的攻勢化解於無形，並且還隱隱形成反制！
亞倫腳步一錯，飛快退了開去。
「這種身法……」
紅袖兒眼睛一亮：「原來小和尚你是爛佛寺餘孽……呵呵，軍主大人一直在找你們這些死剩種……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爛佛寺的『無定心禪』，據說與一門六神通有關，自然受到各方覬覦。
亞倫表情不變，詭秘一笑：「你不覺得……你說得太多了麼？」
紅袖兒神情頓斂。
她自問自己不是什麼多嘴的長舌婦，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泄露諸多情報？
忽然，紅袖兒抬首，望向了對面小和尚略帶幾分野性的眸子：「是你？你竟然還修煉了惑神武學！」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亞倫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他所施展的，自然是秘武——『魔心訣』了。
雖然這門秘武對普通人效果拔群，對於這些修煉『炁』的武者似乎效果不大，但終究有點效果。
紅袖兒就在不知不覺間，泄露了許多情報。
「卑鄙！」
紅袖兒心中萌生退意。
雖然嘴上打擊著對方，但她其實心中明白，能小小年紀就將武功修煉到如此地步，著實可怖可畏！
甚至，她一個人，還有些拿不下對方。
為今之計，只有先撤，然後帶著一票人來圍攻！
這小和尚武功雖高，但若軍主麾下四大護法、五行散人中數人合力出手，也未必不能拿下！
「想走？」
就在紅袖兒心生退意之時，亞倫也通過『魔心訣』感受到了這一點。
他施展『天殘詭腿』中的身法，直接來到紅袖兒身前，一拳打出！
這一拳，再也不是之前的野狼拳法，而是另外一門秘武！
——大光明拳！
以『曜』之靈性推動之下，紅袖兒表情一呆，仿佛看到了一尊被無量光包圍的佛陀，曲五色臂，化為一拳落下！
一拳既出，四方皆為光明！
一種大淨化與大歡喜、大寧靜的拳意，先於拳風，打入了紅袖兒的心房。
她的身心都仿佛受到了蕩滌，臉上浮現出感動之色，甚至流出眼淚……
她瞬間大徹大悟，想到了被她殺死的無辜者，以及之前做下的諸多惡行，不由心生懺悔：「諸行無常……我佛慈悲！」
砰！
面對亞倫的一拳，紅袖兒不閃不避，任憑對方砸中她的要害。
不僅如此，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種解脫的笑意！
大光明拳，即為大超脫、大解脫之拳！
按照亞倫的想法，我將你們統統打死，也算是全部超度了吧？
啪！
直到紅袖兒的屍體倒在地上，青灰老道才有些恍惚地揉了揉眼睛。
只是一拳，那個赤巾軍的聖女，就死了？
甚至，怎麼死得如此詭異？有種主動尋死的味道？
這位大師所用的最後一拳，究竟是何種武功？
簡直……邪門！
青灰老道士心中顫慄，卻只縮著頭，當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這也是他能順利活到現在所積累的人生經驗。
「死了麼？」
亞倫小心地搜了搜屍體，只找到一點金子，旋即就將屍體一埋，跳上馬車：「走吧……」
在馬車前進的同時，他又啟動了模擬器：
【第一日，你遇到了赤巾軍聖女——紅袖兒，你擊斃對方，繼續趕路。】
……
【第五日，你抵達梵天府，發現周圍武林人士明顯增多……】
【第七日，你前往萬佛寺，預備參加浴佛節，卻發現有人在關隘要道設置了陣法……原來『赤巾軍』軍主『杜重山』有一子秘密剃度，藏身佛門，此次對佛子志在必得……派出五行散人、四大護法等手下，專門排除競爭對手，很不幸，由於你的光頭，你遭遇重重阻截……你闖過七絕陣，遭遇四大護法之二的銅虎、鐵狼追擊！你被逼跳下山崖……你摔死了！】
【本次模擬結束，你獲得了這七日的記憶與經驗、功力稍稍增長！】
【你獲得了上古六神通之『天神降臨』的部分信息！】
……
「我不服，主角跳崖必有奇遇，憑什麼我就摔死了？」
亞倫回憶著突然多出的一段記憶，身上徒然多出幾分浴血奮戰的慘烈感。
「四大護法麼？真是個好對手……」
按照他的記憶，那銅虎與鐵狼絕對都將一門武功修煉至登峰造極的境界。
雖然一對一自己能贏，但多人打他一個，還有不少手下助陣，也確實麻煩。
「倒是『天神降臨』？又一門六神通麼？聽起來跟『大夢千年』似乎是一個系列的……」
亞倫摸了摸下巴，有些奇異的猜想：「莫非……所謂的《上古》遊戲……根基便是一門甚至數門大神通麼？這倒是能夠解釋了……就是不知道，這一夢之下，兩個世界，孰真孰假……」
……
五天之後。
馬車毫無波瀾地抵達梵天府。
畢竟有著經驗，一路相當熟悉，可以避開各種危險。
亞倫坐在車廂之中，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再一次模擬。
【第一日，你選擇繞道，繞開七絕陣所在……】
【第二日，你遇到了五行散人之首的金眼護法，你陷入惡戰，慘勝對方一招！】
【第三日，你被剩餘的四大散人追上，被逼跳河……你已死亡！】
【本次模擬結束，你獲得了這三日的記憶與經驗、功力稍稍增長！】
【你獲得了上古六神通之『大夢千年』的部分信息！】
……
「又死了？」
「這到底是未來模擬器還是死亡模擬器？要不是這是上古遊戲的任務，我特麼早找個地方，躲上數十年，出來就是天下無敵了……」
亞倫吐槽一句，感受著又增長了一絲的功力，眸子略略亮起：「等等……」
他之前已經模擬了數次，每一次都有『炁』的增長。
而這一次『炁』的增加，宛若打破了某個瓶頸，令他的武學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也就是經驗值夠了，升級了？」
亞倫眼睛一亮。
靠著之前的靈性儲備，他立即再次模擬：
【第一日，你施展出神入化的身法，悄悄甩開了金眼護法，來到萬佛寺！】
【第二日，你戴了假髮，小心翼翼地避開赤巾軍勢力……】
……
【第十三日，你參加浴佛節，故意收斂鋒芒，並未被選為佛子，與『梵我合一』失之交臂……】
【第十四日，你離開了萬佛寺，覓地潛修……《上古》發布了新的任務，但你沒有理會……】
【第一年，天下更亂了，起義軍攻入大京，你同樣沒有理會……】
【第二年，《上古》遊戲的任務時限耗盡，你被判定任務失敗，你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