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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整個一僵,他有點羞赧,極其漂亮的臉上神色生動,小聲撒嬌道:

  「你不許再說了……」

  「好,我不說。」

  燭輕舟莞爾,低聲問:「那能不能再讓夫君教一次?」

  教教怎麼吃小湯圓?

  「……」

  ……

  一直教到第三次,脾氣再好的小元宵也有點惱羞成怒了,燭輕舟教起來就不停了,不、不帶這樣的!

  吃湯圓麼,哪裡有一次吃這麼多的?

  「好了……」元宵眼眶通紅,是被逼出來的瀲灩淚水,「我、我學會了……」

  可是還沒吃飽的燭輕舟微挑了挑眉,眼角眉梢渾然是一派天成的勾引人,笑意盈盈,蠱惑道:

  「真的學會了?」

  元宵羞得不好意思看他,只胡亂匆忙地點了點頭。

  燭輕舟笑的開懷,溫柔道:

  「那小湯圓試著主動一些,讓我看看學沒學會?嗯?」

  ……

  小湯圓這種好吃的很特殊。

  外面裹得那層薄薄的糖衣甜蜜驚人,但如果有目不識丁的人,必然以為他的那層糖衣是無法融化的冰雪。

  這層糖衣剝下來,裡面軟軟白白的糯米極其軟,極其彈,白淨又可愛,如果咬一口,幾乎能感覺到那觸感在唇齒間跳動。

  從來沒有人吃過這樣的小湯圓,內餡是青澀柔軟的——甜蜜又芬芳。

  怎麼這麼好吃。

  燭輕舟從來都沒吃過,一不留神就吃多了,這會正在道歉。

  「……你壞!」氣鼓鼓的元宵手腳酸軟,什麼力氣都沒有,只能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氣哼哼地踢了一腳燭輕舟的腰。

  這一腳可一點氣力都沒使得上,軟綿綿的足下一刻就被男人的大掌包裹住了,輕輕地揉了兩下。

  若不是因為他正跟元宵說話,必然要低下頭輕輕親一口。

  「是,我壞,」燭輕舟莞爾,「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燭輕舟替他輕輕擦掉了額頭的薄汗。

  元宵有點沉默,但燭輕舟並不生氣或者擔憂,只是有些後悔自己吃的太狠了,或許是讓他不好意思了。

  擦著汗的帕子忽然被拽住。

  元宵將柔軟的臉頰湊上了燭輕舟的手心,小聲道:

  「不會不理你。」

  ……

  將元宵抱在懷裡哄睡了,燭輕舟又伸手去探了番他腿上的暗傷。

  聖火已取,合歡花血脈流轉,鳳凰血脈相助,恐怕不多時,元宵的腿便能自然活動了。

  燭輕舟滿意了些許,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

  屋子外頭剛剛來了凌流,這會正畢恭畢敬地彎著腰。

  等著燭輕舟出來商議要事。

  燭輕舟悠然踱出臥房,邊走邊將自己的外袍套好,唇角還尚且含著淡淡的笑意。

  他此刻身上都是元宵的合歡花氣味,倘若修為高一些,必然是能夠嗅出來的。

  凌流渾身一顫,強行克制住自己,稟報導:「先生夜安。」

  「嗯,」燭輕舟微微抬手,「不必多禮,何事?」

  凌流這才正色:「凌流近日聽傳聞,慶寧山眾脈對先生早有不滿,尤其火雀一脈,他們原本以為先生會因為小夫人找他們,但沒有……」

  「今日神醫造訪,他們說,說……」

  凌流有點支支吾吾的,皺著眉,顯然他不敢、也不能說這句話。

  燭輕舟鳳眸微眯,平靜卻又壓迫感十足,溫聲道:「說。」

  「他們說先生不久於人世!我聽了生氣,命人掌嘴了。」

  凌流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眸有戾氣,似乎正等著先生的責罰。

  「……無事,」燭輕舟輕笑了一聲,看上去竟然毫不在意,「他們這麼以為便這麼以為吧。」

  燭輕舟是不久於人世。

  等著這幾日徹底涅槃的日子過去,他便不屬於人界了。

  只是……

  「火雀一脈似乎頗有異心?」燭輕舟微微眯眸,「過兩日我恰要閉關塑金身,無暇盯著他們。你切莫記住——」

  「切莫」兩個字被強調了一番。

  凌流渾身發麻,緊張萬分。

  這麼些年,燭輕舟從沒有過這樣囑咐他,這件事情必然很重要。

  他立刻道:「弟子在!」

  「你記住,這些日子要保護和照顧好我的小夫人,」燭輕舟寒聲,「火雀一族,膽敢欺負小夫人、違反小夫人命令的人殺無赦。」

  凌流心頭一震,立刻道:「是!」

  「還有一件事更重要,」燭輕舟緩緩開口。

  凌流緊張地豎起耳朵:「請您吩咐!」

  燭輕舟溫聲:「我夫人太愛吃八寶飯,不喜歡吃菜。金童玉女又總愛吃甜的,也管不了他。三個都是小孩,在家我不放心。」

  「你若是有空,便盯著他多吃些飯菜,免得我回來看到人瘦了。」

  「……」

  凌流:「?」

  就離譜。

  凌流凌亂了,他半晌才訥訥道:「……是。」

  燭輕舟話鋒一轉,上下掃了一眼凌流:

  「凌流年歲也不小了,還沒有夫人?」

  凌流僵硬點頭:「是,弟子不考慮成婚。」

  「是麼,」燭輕舟莞爾,語氣輕鬆,「可惜了,你怕是不知道我有小夫人多好。」

  凌流呆滯應答:「是,弟子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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