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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深愛蕭洛,自然明白在愛人面前,動作和言語是能欺騙,可有些眼神和態度,是決計做不了假的,溫不昧在屋中的表現,完全一種摯愛之人就在身邊的樣子。

  柔情繾綣,心滿意足。

  想到這,江歲寒本能地轉頭去看蕭洛,卻見對方也在看著自己,目光溫熱,如含星火。

  他臉紅了紅,掩唇輕輕咳了一聲。

  溫不昧心思靈敏,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不必主人端茶送客,自己就拱手做禮:「江公子,既然你身子無礙,那就早些歇息吧,在下已查到一點關於化解攻玉心經內傷的方法,這就回去深研,不再在這裡打擾了。」

  「查到了?那太好了,清塵有救了……」江歲寒心中感激,有意想去幫忙,但一想人家的藏書典籍,自己一個外人怎好介入,便道,「有勞溫宗主了,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只要歲寒能做到,一定不遺餘力。」

  「嗯。」溫不昧笑笑,轉身離去了。

  待他走遠,確定附近沒有別人了,蕭洛方低下頭,附到他耳邊很輕很輕地問:「師尊,在心魔井中,除了你剛才說的那些,你還看到了什麼?」

  「啊?」江歲寒驚了一跳,睜大眼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沒說全?」

  蕭洛舉起左手小指,第二個指節上纏著的一截細細紅線,正隱約發光:「師尊,我雖不能跟著你看到心魔井中的畫面,但也能感知到,你在最後一刻情緒非常激動,與崩潰沒什麼區別。」

  他頓了一下,憂心忡忡:「師尊,你告訴我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已至此,江歲寒不好繼續隱瞞,嘆了口氣,整個人鬆弛地靠進了他懷裡,頭枕著他柔軟的頸窩,幽幽道:「我看到,天空中雷劫滾滾,你從很遠的曠野走來,手裡拿著一枝花。」

  「一枝花?」蕭洛奇道。

  「嗯,花。」江歲寒運轉體內真氣,將心魔井中造成的乏力驅散了不少,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說,「我沒看錯,確實是花,但具體什麼花,我不清楚,可能是梅花,桃花,也可能是梨花……」

  蕭洛聞言,百思不得其解:「百年前北冥君死在正道布下的五雷正法大陣中,你看到的應該就是這個,可那時的我,為什麼不抵抗,反而手裡只拿著一枝花?」

  「不知道……」江歲寒搖搖頭,睏倦地闔上了眼睛,「我對那一段記憶完全是空白的,前因後果,一點都想不起來,如果硬要回想的話……唔。」

  太陽穴一陣刺痛,他難受得輕吟出聲。

  「別想。」蕭洛將他的臉捂住,緊緊地壓在自己胸前,憐惜道,「對於你而言,那一段大概就和溫夫人落入黑水村一樣,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師尊,你記不記得,溫夫人在後花園見到我們的時候,問了句『你們為什麼還活著』,當時不理解,現在想想,與百年前的那次圍剿,一定有著關聯。」

  江歲寒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只可惜曲若煙心智不齊,想不起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若硬去相逼,恐怕會鬧得很不愉快,再者,他也不願意去傷害那樣一個稚拙活潑的女孩。

  但說不清為什麼,江歲寒內心裡始終盤桓著一種隱憂,他總覺得,蕭洛的身份已經被人識破,那蘭因譜的主人,就藏在不遠處的黑暗裡。

  「阿洛,為何我總覺得,很久以前,我在哪裡見過溫宗主?看著他,我總有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覺,但細想,又想不起到底是哪裡。」

  蕭洛眉梢微挑:「師尊,也許你感覺得並沒有錯,他從進來起,就一直在盯著你看。」

  「盯著我?」江歲寒狐疑,鼻尖嗅著這一股子濃得不行的酸味兒,想不通他有什麼好吃醋的,失笑,「沒有吧,人家夫人就在身邊,盯著我看做什麼。」

  蕭洛道:「他就是看你了。」

  江歲寒無奈:「是你想多了,也就是你才天天盯著我看,別人非親非故的,哪有這個閒工夫?再說了,我有什麼好看的,普通人一個。」

  蕭洛:「……」他深深地懷疑,這人對自己有多大魅力一事,完全沒有概念。

  典型的美而不自知。

  「是,師尊。」蕭洛垂眸輕笑,抓住了落在身邊的那隻手,在那蔥根一樣瑩白的指尖上輕輕咬了一下,感受到自對方手指上傳來的震顫,故意道,「你這樣的禍水,不許跑出去禍害蒼生,留著禍害我一個人就夠了。」

  「誒,你,你……」江歲寒經脈中運轉的真氣登時斷了,身上又綿軟無力,眼看著他欺過來,底氣不足地道,「這是在玉京峰驛館,外面人多眼雜的,我們這樣,萬一萬一……」

  「萬一什麼?」蕭洛笑眯眯地看他。

  江歲寒羞窘不已,扣住他腕子,小聲道:「阿洛,我自是不討厭你的,可三師兄四師兄他們一時還沒想開,另外我們到底也是師徒,就這麼,這麼……」

  他連說了好幾個「這麼」,就是不肯說出那個字眼來,赧然彆扭的樣子可愛極了,蕭洛俯首在他額上親了親,眉眼含笑。

  江歲寒輕輕一顫,扣著他腕子的手陡然鬆了,勝雪欺霜的長髮散在枕頭間,神色迷醉:「好吧,你若是想留在這,為師……為師也不是不可以,但記得要布好隔音咒,不能讓別人發現了,還有,當心周圍有三師兄的傀儡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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