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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蟲帶著高澹在花店裡的小桌旁邊坐下,替他倒了杯水,似乎很習慣和高澹交流時的狀態:「至少醒過來了,我記得你之前因為這件事情內疚了很久。」

  高澹笑容有些感懷,他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水杯,半晌才說道:「因為他出事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雄蟲無奈的搖搖頭,已經預料到他將要說什麼。

  高澹說道:「我沒能保護到他,這是我能力的不足,也是我最大的失職。」

  雄蟲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而且那次你也受了很重的傷,能活下來已經很好了。」

  高澹無聲地看著雄蟲,沒有再多說,他知道自己不管說多少都會得到對方的安慰,他在多年前發現了這個花店並且走進來,後來就和這位似乎永遠好脾氣的花店店主成為了朋友,因為身在情報局的關係,他沒有辦法想向這位店主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因為這份特殊的工作,他也不可避免的總會遇到許多事情,他在很多的時候會來找對方傾訴,而對方永遠都會以最好的耐心聽他講述那些或許無趣或許陰暗的故事,並且總會給予他最適合的回應。

  他們看似十分熟悉,但又並不熟悉。

  對方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習慣愛好,卻並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他也知道對方的名字,知道他的習慣和工作,卻始終看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這名花店店主的身體狀況很差,這是他從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他總是在服用著各種各樣的藥,每個月總會有幾天關閉花店,他經常在自己的面前咳嗽,他的臉永遠都是蒼白的,似乎永遠也無法紅潤起來。

  高澹曾經看著那張臉想過很多,但他也很理智的知道自己似乎是無法走進對方的身邊的。

  對方有的時候會獨自坐在花店裡面看著面前的花發呆,思緒像是去了很遠的地方,那時候他在高澹的眼裡充滿了距離感。

  想到這些,高澹不禁苦笑起來。

  兩人的交流已經進行了好一會兒,高澹也記不清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又想了些什麼事情,最後起身拿起自己放在旁邊的便攜終端,拉開了花店的門,回頭對花店店主揮了揮手:「還有事忙,我先走了,望凜。」

  花店店主笑容和往常一樣,揮手目送他出了店門。

  ·

  棋白星,集市區。

  在這個七大星系最邊緣的星球上,戰爭是常有的事情,不是外族入侵,而是同族的戰鬥,為了在混亂的下等星上活下去而產生的廝殺和打鬥。

  集市區里這樣的戰鬥從來不會少,但規則當然也不會少。

  比如在集市區的某些店裡,從來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因為那些店主自己就是規矩。

  棋白星的天氣很熱,在這顆星球上,白晝很長,夜晚很短,整個星球有很長的時間都是令人炙烤的熱,只有很短的兩個月里,整顆星球會被冰雪覆蓋,進入漫長的冰凍期。

  而現在熱浪漸漸消退,棋白星的冰凍期即將來臨,不少流民已經開始做起了準備,準備窩進點著燈火的房間裡面,迎來漫長的冰凍期。

  當然這顆星球上不是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住處,或者足夠的需求品,在這種情況下,很多的雌蟲會被凍死在街頭上,亞雌的體質更弱,自然更加無法逃脫這樣的命運。

  現在一名亞雌少年就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在街道上,抬頭正半是好奇半是害怕的打量著街道上的情況,他看起來很瘦,營養不良的那種,臉上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圓圓的,看起來有點可愛,還有點天真。他身上裹著的衣服看起來已經很破,但從那點完好的布料來看隱約還能分辨出那以前應該是件品質極好的衣服。

  而少年的臉雖然蒙著灰顯得髒兮兮的,但灰塵下面有些沒有被遮掩的皮膚卻依然是白皙細嫩的。

  這或許是個離家出走的大少爺。

  棋白星的本土雌蟲們在這裡生活了多年,都不是傻子,大家盯著風裡行走的少年,心裏面都有了猜測。

  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鬼最好唬弄,如果將來他的家長找來了,搞不好還能夠用他換筆錢財。

  這麼想著,不少雌蟲就開始往那少年靠近。

  街道上的少年絲毫不知道現在的狀況,還在睜大眼看著遠處的街道,他身體發顫捂著雙肩不停往前走著,直到走進了某處岔路口,身後的幾名雌蟲終於忍不住,放輕了腳步沉著眼朝他伸出了手。

  然而他們的手沒能夠碰到那名少年,因為就在他們抬起手的同時,岔路口上一家維修店的老闆突然走了出來,靠在門邊向他們看了一眼。

  「小傢伙,你在找什麼?」維修店的老闆問道。

  少年聞聲看了過去,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那是名讓人判斷不出年紀的雌蟲,雖然看起來還年輕,但神情和姿態都已經不是個年輕人,蟲族能夠活上三百歲,在進入衰老期前,永遠都是年輕的樣子。只是就算看起來再年輕,眼神也掩蓋不了他從前的經歷,他就這樣站在門邊,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話,立刻就讓跟在少年身後的幾名雌蟲臉色難看的轉身離開了這裡。

  直到這時候這名缺心眼的少年亞雌依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危險境況,他盯著門口的那人睜大了眼睛,半晌之後突然輕呼出來朝他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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