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別走（一）
慕堯覺得自己快瘋了。
看著不遠處如玫瑰一般綻放的少年，他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慢慢收緊，連呼吸也漸漸變得糾結起來。
此生從未有過的尷尬和狼狽在此刻盡顯。
但反觀蘇哲，卻比他淡然的多。
那少年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似乎是已經做好會遇見的準備。
所以當兩人真的見面，也不見有多緊張。
倒是這個一貫浸淫娛樂圈的大佬失了分寸，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就連眼底都浮現出一絲抗拒和排斥。
但他抗拒的是他自己對蘇哲從未改變過的心意，原本以為這幾年過去，怎樣都會變淡一些，但今日見面才發現
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而且似乎因為之前長久的壓抑，反而更加濃郁了一些。
像是無解的毒藥，在吞噬分裂著他的骨和肉。
慕堯並不喜歡自己這般衝動而瘋狂的情緒，他覺得一旦放任，勢必會傷到對方。
所以他也會排斥，但排斥的依舊是他自己。
可是落到蘇哲的眼中.卻完全變了模樣。
此刻，當下，對面
蘇哲其實也是鼓足了勇氣，才主動喊出了那一聲。
可在那樣的用盡全力之後，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亦如當年一樣，並沒有被慕堯所接受。
即便那個時候他都已經.
蘇哲覺得，像慕堯這種見慣了那麼多漂亮臉蛋的大佬，也許對於他這張寡淡的臉，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感覺。
他木訥、青澀，也不夠主動。
甚至並不知道該如何取悅這種男人，會的，只是乖乖的聽話而已。
真的是太過平凡了，所以無法引起對方的注意。
自然，也就不會挑起對方的興趣。
其實說起來，蘇哲並不清楚慕堯的取向。
但他總覺得，他應該，至少，並不討厭自己。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即便事隔這麼多年，慕堯依舊無法接受他。
『嗯，看來我真的該放棄了，不該再有妄想。』
蘇哲想，他的初戀真的應該結束了吧。
面對這樣一個經歷豐富到他望塵莫及的男人來說，自己可能只是一碗毫無顏色的清水。
多年以前是如此，多年以後，依舊沒有任何長進。
慕堯的眼中明晃晃的寫滿了拒絕，蘇哲知道，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慕總，再見。」
想清楚一切之後，蘇哲微微俯身，說了短暫而決絕的兩個字。
之後邁步，衝著慕堯走來。
慕堯感覺自己的雙腿有千金般的重量，即便他看到蘇哲眼中的退卻，可是他卻不敢，也無法有任何的動作。
直到那孩子和自己告了別，已經決定離去的時候，依舊如此。
長久的自我束縛帶來的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禁制。
慕堯捏緊手指，靈魂不由自主的開始瘋狂的掙扎
而很快，蘇哲便走到了慕堯的身邊。
但他並沒有做任何的停留，只是調轉腳步，直接從他的身邊經過。
慕堯的心裡便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他覺得，自此一別，兩人也許再不復相見。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就在慕堯用盡全力挪過去的余光中，他似乎看到那孩子漂亮的眼尾，摻了一抹紅。
撲通——撲通——
是心臟用力跳動的聲音。
仿佛失控的身體瞬間重新啟動起來，慕堯猛的倒吸一口氣，伸手，一把扯住了蘇哲的手臂，
「小哲.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