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還能算作是人嗎？
姜折一覺醒來，是在房車上的大床上。
想起這是莫邪的床，她有些嫌棄地皺眉。
「我換了床單被套。」秦景琛的聲音傳來。
姜折才發現身下的床單確實是自己常用的。
他遞過來一杯蜂蜜水：「喝點潤潤。」
姜折確實很渴，渴到以至於昨晚完全忘記了自己乾渴，就那樣睡著了。
她端起來大口喝掉，掀開房車的窗簾。
窗外的世界已經整個大變樣，昨晚的一切都像是個夢境一樣，經過一晚就消失不見了。
所有血跡不復存在，人員也都重新回歸整齊。
只有遠處隱隱的冒著煙的建築物，還有著三大家族留下的痕跡。
「爆炸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不過已經最大限度的避免了人員傷亡。目前各方面的人都已經安頓好了。不過今天還有幾個要員的會晤要參加。」
姜折抬眸看到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西裝，點頭：「那你去吧。」
「我先陪你回別墅休息，我再過去。」
秦景琛親自開的車，想來海清河晏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姜折本想說自己來，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
秦景琛將她送去別墅，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他驅車要去長老會見各國要員。
姜晟揮手，秦景琛停車，他上車後，說道：「我搭個便車。」
「軍方事情也挺多的。」秦景琛說道。
「確實。」姜晟說道，「不過獵人回來了，他抓捕到了孤狼。」
「還挺快。」
「孤狼應該也是被卓錦曼做過研究，提高了他的單兵作戰能力，但是卻減少了他的反追蹤能力，所以這次獵人沒有費太多力氣抓住了他。」
秦景琛皺眉：「卓錦曼這樣改造孤狼，是想孤狼為她所用？」
「我們也是這樣猜測的。她想將孤狼掌控在自己的手心裡。不過，經過改造的這些人，到底還有幾分是他本人，又還有幾分是機器呢？」
秦景琛緩聲說道：「不管進行什麼樣的改造，都是利弊同在，福禍相依，沒有什麼絕對的優勢，也沒有什麼絕對的劣勢。」
「確實。卓錦曼費盡心機不過是想弄出一批能夠被自己掌控的強大的人。但是這些，真的還能算作是人嗎？」姜晟說道。
秦景琛沒再說話，久久沉默。
姜晟的目的地到了，秦景琛停車。
他忽然問道：「姜折是不是也會容易累，沒什麼精神？」
秦景琛忽然心神一凜，看著他。
「姜潭昏迷之前有這樣的症狀。我這段時間也開始出現這樣的症狀……」姜晟苦笑了一下說道，「所以昨晚方君當著我的面能夠射殺卓錦曼。不是我無能，是我無能為力。我的體能支撐不了我去攔她。」
秦景琛心中湧現出一股茫然無力的感覺，所以姜折確實也是……
她不是容易犯懶，不想動彈，是她開始跟他們有相同的症狀。
她之所以比他們能撐，是她本就天賦異稟，有著s+的精神力和體力。
但是這些並不能避免她逃開基因給她開的玩笑。
姜晟笑：「不過，能夠一舉幹掉卓錦曼，也是我們兄妹三人的默契和最有的欣慰了。」
秦景琛握住方向盤，直接泛著一片蒼白。
他甚至不知道姜晟是什麼時候下的車。
跟各國要員的再次會晤，秦景琛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大家也都知道他昨晚經歷過多麼混亂的場景，所以都能理解他的狀態。
會晤結束，秦景琛轉身出了會議室，直奔停車場。
他一路飛速疾馳回到別墅，打開門衝進去。
姜折正慢悠悠地剪著手中的花枝，看著他額頭上薄薄的一層汗水，她說道：「很熱嗎外面？」
「還好。」秦景琛看到她，心神定下來，脫下外套在她身邊坐下。
她身上有很好聞的清冷的香味，不是花香也不是沐浴露洗髮水的香味，而是她自帶的一種味道，幽然繾綣。
姜折說道：「你看這些花開得多好，可惜昨晚下了大雪，花枝都被打斷了。我整理一下插花瓶里。」
聽到她的話，秦景琛伸手接過花，輕聲說道：「留在家裡也可以開很久很久。那些殘枝很快又會開出新的花。」
似乎說這些充滿希望的話，就可以抵消姜折剛才那些話里的消極——儘管姜折其實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噢，行，那你去插吧。去哪兒吃飯？」姜折問。
「家裡，我來做。」秦景琛說道，「你想吃什麼？」
「隨便。」姜折打開電視看新聞。
秦景琛點頭：「好。」
總覺得自己多做一點跟她有關的事情，就可以多留住她。
姜折了解了一下目前的局勢，北城大陸現在一片亂，長老會已經名存實亡，現在需要新的人接手。
「他們推舉你？」姜折問，那個被各國要員掛在口裡的男人，此刻正在她不遠處洗菜，讓姜折有點割裂感。
「我已經拒絕了。龍帝國已經夠我忙的了。」
「那倒是。北城大陸現在這麼亂，他們當然不想自己動手。等段時間你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他們那會兒就覺得自己該來接手了。」姜折很能遇見這些人的套路。
秦景琛自然也知道這些套路：「所以他們想誰管就誰管，我一早表態，不摻和這些事情。我只要了唐譽、姜潭，剩下連那些卓錦曼研究過的科學家之類的，我都沒有要。」
要唐譽和姜潭在外人看來也很正常，一個是秦景琛的家人一個是姜折的家人。
要多了又要引起各方勢力的忌憚，秦景琛不是怕麻煩的人，但是現在寧願給姜折洗手作羹湯也不願意沾染那些麻煩和是非。
「行。」姜折懶懶地點頭。
她又了解一下其他消息，卓錦曼的罪行被披露，全世界網名各種抵制她，譴責她。
不過也有很多人都事不關己，無所謂的態度。
目前最風聲鶴唳的也就是各國政要，生怕這些研究繼續，他們受害，也怕其他國家研究，對他們造成威脅。
大家互相想要解決問題，想要爭奪利益，又互相防備的樣子，十分好笑。
大概所有人當中唯有秦景琛是認真專心的想今天的午餐做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