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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絕對不能觸碰」的屋子,還是打開了。
敞開的門,像是剖開的心臟。
那些與安渝的合影,忽地無比刺眼。
衡瀾走進房間,在房屋模型里發現一枚閃閃發亮的戒指,靜靜地躺在兩個穿婚紗的人偶前面。
衡瀾拈起戒指,心下明白了小金絲雀鬧脾氣的原因。
【阮阮,如果為安渝的事情你生氣,我可以解釋。】
【房間裡的東西只是少時留念。我照顧她是出於的關心。】
【不要鬧小孩脾氣了。回到我身邊來,我們見面談。】
衡瀾閉目在沙發上坐著。
等了許久,查看手機,跟阮阮的聊天窗口一片寂靜。
衡瀾深呼吸一口氣,她不喜歡等待,也厭惡迷霧裡情愛推拉的把戲。
不過,總是得哄著些鬧脾氣的小妻子。
衡瀾買了一捧玫瑰,去了阮今雨的小公寓。
公寓的電梯還在維修。
衡瀾走樓梯上了七樓。
按下公寓的密碼鎖。
密碼已經被修改,一道門把衡瀾攔在外面。
樓道里,負責打掃公寓的阿姨正路過這邊。
她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美如天神的衡瀾,問道:「你是孔萱兒?」
「不是。」
「那你一定就是李木風了!」阿姨說,她知道阮今雨是藝人,她的朋友也都是藝人。
衡瀾目光沉下去。
阿姨說:「我經常聽阮小姐提到你。沒想到今天正好遇到了。」
衡瀾的目光比井水還冷,她懷裡的玫瑰幾乎被捏碎了。
「那麼,你知道阮今雨到哪裡去了嗎?」
阿姨說:「哎呀,她前兩天從這裡搬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的新居在哪兒,你們關係這麼好,打電話問問她。」
「好。」衡瀾說完,抱著玫瑰離開,卻又在路過垃圾箱的時候,把嬌嫩的玫瑰扔進去了。
她離開了。
該去哪裡找她?
衡瀾這才發現,自己對阮今雨的人際一無所知。
唐婭給衡瀾打電話報告解約進展,聽到衡瀾那邊傳來的呼嘯的夜風和汽車的聲音。
「這個點你不應該好好在家哄哄小朋友?」唐婭問,「看樣子,是已經哄好了。」
「她不肯見我。」衡瀾說,「我在找她。」
「你,找人?」唐婭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年度新聞。
向來是別人追著打探衡瀾的蹤跡苦苦守候。
「好像要下雨了。」唐婭瞥了一眼雲層里閃爍的光影,查了查天氣預報,「明天再找也不遲,一會兒有暴雨。」
「沒事。如果她一定要見我誠意的話。」
衡瀾知道阮今雨沒什麼朋友,想來也只有一直居住的院子是她唯一退路。
衡瀾於是獨自駕車來到阮今雨家的院子。
老城區還是像記憶里一樣。
風把鐵皮棚颳得呼呼作響。
衡瀾站在台階上,敲響大門。
雨點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竟是有點痛。
院內無燈光,屋內無聲響。
衡瀾也不知道自己還站在門外做什麼。
站在這裡仿佛就是跟阮今雨之間最後的聯繫,如果轉身離開,那便意味著所有的努力宣告失敗。
旁邊鄰家老婦聽不得頻繁的叩門聲,撐了一把巨大的黑傘出門來看。
看到叩門的是個氣質出眾的女人,老婦臉上的怒意消減不少,只大聲喊叫,對衡瀾擺手。
「那家人搬走了,別敲了!」
衡瀾走過去,低頭問老婦:「那您知道她們搬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老婦上了年紀,一個人獨居,見了人,總愛多說兩句,「只知道那家的女兒生病了,大概是去看病。」
「什麼病?」
「只聽說是心裡的病。」
衡瀾坐上車,衣服已經濕透,散亂的碎發貼在面頰上。
雨點密密麻麻似要穿透車身。
驚雷乍起,慘白的光照亮她清冷麵龐。
向來只有她拒絕別人。
何曾有人為了不見她連夜搬家?
衡瀾修長的手在方向盤上摩挲著。
唐婭擔心老闆安危,再次來電。
「找到人了嗎?」
衡瀾沉聲:「也許我從未了解過她。」
「你愛上的人,都何其相似。」
安渝跟衡瀾你儂我儂,卻在得知真相後,有頭也不迴轉身離開的勇氣。
或許,阮今雨也有。
不過唐婭很顯然感覺到衡瀾情緒不好,仔細想想,覺得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妥當,於是又加一句。
「阮今雨跟安渝不同,她性子軟,你多哄哄,她總會回到你身邊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我沒有耐心繼續陪她玩下去了。」衡瀾說,「你替我做一件事。」
「講。」
「收購司海娛樂,以公司名義讓阮今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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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萱兒在海邊度假,太陽西斜還不起床。
直到經紀人不由分說踹開她的酒店房門,把她從床上薅起來,示意她接電話。
孔萱兒美夢被擾,很是生氣,用口型對經紀人說:「你最好有正事!」
經紀人被她凶,一點都不怕,反而是挺起胸脯,做出一副「包您滿意」的表情。
孔萱兒接過電話,說了幾句,在黃昏的餘暉下,她整個人忽地清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