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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櫻子本想讓衡溪做這個惡人,誰知衡溪出國太早,那些塵封在十幾歲夏季的事,衡溪根本不知道。

  翻到畫紙背面,稚嫩的筆體寫著「衡溪」和「衡瀾」。

  雖然稚嫩,但力透紙背,能窺見字的筋骨,不是衡瀾的字跡。

  寫字的人應該就是中間的那個小女孩了,那個年紀有這樣的筆體,可見家教嚴格,如今也應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

  外面天色轉陰,烏雲翻騰,仿佛染上墨汁,壓在宅院上空。

  「看樣子,會有一場大雨了。」衡溪說。

  阮今雨擔心起來,暴雨之下,山路濕滑,到時姐姐再過來,怕是不安全。

  衡溪看阮今雨愣神,笑著打趣:「在想什麼,擔心下雨,山路不安全?」

  阮今雨沒料到自己的心事這麼容易猜中,全寫在臉上,她低頭有幾分不好意思。

  暴雨傾瀉,雨打在屋檐上。

  阮今雨不禁抬頭望著廊外的天,思慮又加重一分。

  雨聲很大,噼里啪啦,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直到她們瞥見廊下有人收傘。

  巨大的黑色傘面遮住來人大半個身子。

  只是光從站姿,阮今雨已經認出了來人是誰。

  「姐姐!」她激動地起身,快步走到衡瀾面前想擁抱她。

  只是一想到還有衡溪和韓櫻子在場,阮今雨就收住了。

  家族聚會,無須避諱。

  衡瀾習慣性地抱了阮今雨,然後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

  這身藍裙子,很經典的款式。

  那個人,好像有一條這樣的裙子。

  「怎麼了?不好看嗎?」阮今雨疑惑地低頭,今天的這身裝扮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看,很適合你。」衡瀾攬過她的肩膀,「雨天風大,下次別坐在廊下講話。」

  「我哪有這麼脆弱。」阮今雨撇撇嘴。

  「乖,聽話。」

  一行人往宴會廳的方向去了。

  阮今雨靠在衡瀾的懷中,無限眷戀。

  韓櫻子看著她們親昵的舉動,一張臉幾乎扭曲了,不過,韓櫻子又轉念一想,衡瀾一定是在逢場作戲,阮今雨這種普通的女孩,有什麼資格得到衡瀾的愛?

  在宴會廳內,一行人落座,陸續進來兩個年輕的女孩子,都是二房的人,不過衡溪跟她們冷冷的,也不怎麼說話。

  慕姨稱呼她們為「二小姐、四小姐」。

  二房的人進來之後目光都先落在阮今雨身上。

  衡家長孫女的夫人,任誰都很好奇。

  衡瀾不僅演藝事業出色,也分管了部分家族業務,而且乾的風生水起,誰見了不要說一聲青年才俊,她還未成年的時候,就不斷有行業大鱷表露出聯姻意圖。

  二房的人一直眼饞衡瀾手中的實權,恨老太太偏心,全然忘記他們二房之前賭博賭到產業輸光被賭場扣下來,要衡瀾帶錢去贖。

  二小姐已成婚,對方是嫩模出身,當時這樁婚事遭到衡家奶奶極力反對,雖然最後還是成了,但這些齟齬終究還是成了心底里的沙子。

  二小姐一直記恨在心,倒要看看備受長輩青眼的衡瀾會找個怎樣的終身伴侶。

  來之前,二小姐一直擔心衡瀾的夫人背景深厚,所以二小姐這次聚會才沒有帶上嫩模老婆,擔心自家老婆被比下去。

  如今一看,衡瀾娶了個戲子,跟自家的嫩模老婆半斤八兩罷了。

  「這位就是瀾表姐的太太吧。」二小姐雙手抱臂,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阮今雨,「是很漂亮,難怪讓瀾表姐收了心。」

  衡瀾跟這個表妹平素並無交集,也不願逞口舌之快,只是,對方如果有心挑事,衡瀾絕不會讓她拿捏。

  「心未散過,何來收心之說?」衡瀾不疾不徐地說著,沒有一絲重話,可盡顯沉穩,「少看空穴來風的八卦,對你大有好處。」

  桌子上,衡瀾是個殺伐決斷的大家長。

  桌子下,她緊緊地牽起了小妻子的手,緩解她的緊張。

  「瀾表姐說的是,」四小姐一看自家親姐姐吃虧,立刻接上話頭,「我就從來不看八卦,我只看到新聞。之前孔萱兒過生日請了個助演嘉賓,穿大V領的吊帶裙,開叉幾乎開到肚子上去了,看得男男女女眼睛都直了,那個嘉賓叫什麼來著?我怎麼突然想不起來了?」

  阮今雨聽明白了,對方是想譏諷自己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戲子。

  二小姐有了自家妹妹幫腔,說話間底氣更足了:「自古以來,便有下九流的說法,從事下九流行當的,可都是什麼人?」

  畢竟衡瀾在家族企業中掌實權,二房的人已經很收斂了,那些更難聽的「□□無情,戲子無義」便沒有說出來,只隱隱地含在話語間。

  衡溪的中文勉強夠日常交流,她聽得出兩邊針鋒相對,但全然不懂在爭論什麼,只看向衡瀾,從小到大,她唯衡瀾馬首是瞻。

  衡瀾向來溫和,只是此刻她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她的妻子,她的阮阮,不是她們所能詆毀的。

  「說起下九流,咱們衡家也很有發言權,畢竟,」衡瀾緩緩道,「七流戲子,八流叫街,九流賣糖。」

  二房的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衡家早年發家靠的是製糖,如今製糖不賺錢,這塊產業在二房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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