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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雨都不曾發覺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全然是藏不住的。
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演員們這才發現,阮今雨對著手機傻笑,眉眼彎成了月牙的形狀,配上她今天這一身古代少女的裝扮,越發得像個不諳世事、玲瓏剔透的大小姐,叫人忍不住地想親近她。
「我家裡人給我發消息。」阮今雨解釋道。
大家都以為她說的是父母或者其他親戚。
畢竟阮今雨看上去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總不可能已經結了婚吧,而且,這樣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小孩,什麼人才配得上她?
阮今雨找到一處陰涼偏僻的地方,滿心歡喜地仔細看衡瀾給她發的信息。
兩條消息顯示已經撤回,而最新的一條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插入阮今雨的心臟。
……
吃完午飯,趕著拍下一場。
阮今雨已經等候在了片場。
李木風看她覺得有些奇怪,她分明是補過妝的,可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個失了魂的瓷娃娃,精緻、蒼白、脆弱。
不過這場戲正好是主角家破人亡之後的一段,也許阮今雨是入戲了。
這一幕是長鏡頭,一鏡到底,前面拍的都特別好,只是最後,阮今雨靠著架子大哭的時候,架子頂層的罈子略微地晃了晃。
李木風的眼神先是聚焦在阮今雨的神情上,在酒罈快要倒下來的時候才發現。
「卡!」
李木風飛速地朝阮今雨奔去,可到底是晚了。
「小心!」
阮今雨還沉浸在戲裡,哭得肝腸寸斷,耳邊嗡嗡作響,只看見導演朝自己飛奔而來,完全聽不到導演在說什麼。
忽地頭頂傳來痛擊,什麼東西碎裂開來。
李木戈飛奔過去,一把抱住阮今雨,將她護在身下。
第二個罈子應聲掉落,砸在李木風的肩膀上。
雖然是道具罈子,可從高處掉落到底是有些分量的。
李木風晃著阮今雨的肩膀問她:「剛才是不是砸到頭了?」
阮今雨因為哭得缺氧,意識有些混沌,只懵懵地點點頭。
李木風看她回答好像很吃力,顧不上許多,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一把將她抱起,叫助理打車,送她到醫院去。
阮今雨小小一隻,確實不重,但李木風毫不費力將她抱起時,她還是吃了一驚。
「導演,沒事的,道具罈子而已,何況我戴了假髮套,一點兒也不疼。」阮今雨急切地說。
其實她很痛,那罈子分量不輕,可她清楚劇組的資金緊張,耽誤一天會損失多少錢。
「先去醫院。」李木風話少卻堅定,不容阮今雨再說什麼。
去醫院,醫生檢查了,阮今雨的頭部有輕微的頭皮血腫。
李木風這才終於鬆一口氣,人沒事就行。
「今雨,你今天的內容已經拍攝完成了,回去睡一覺,明天的部分我晚上跟你講。」
阮今雨獨自打車回到劇組下榻的酒店。
腦袋有些暈眩。
她多想把這件事告訴姐姐,希望姐姐知道,今天她在劇組差點發生了危險。
姐姐一定會很關心她吧。
可是中午看到的那條消息有把阮今雨拉回現實。
躺在床上,她再次瞥了一眼身側的手機。
特殊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這代表衡瀾發了微博。
阮今雨打開手機,看到衡瀾轉發了一段訪談視頻。
視頻里,衡瀾穿著白色的飄帶綢緞襯衣,黑色緊身裙,乾脆利落的職業打扮,耳朵上綴了顆小燈泡般的正圓珍珠,脖子上墜了細細的銀鏈,頭髮是一如既往的長捲髮,臉上幾乎沒有化妝的痕跡,放鬆之間盡顯優雅溫婉的氣質,只是往那裡一坐,就已經氣場全開,抬手撩頭髮的一瞬,美得像是一副油畫。
衡瀾旁邊還坐著一個衣著打扮十分可愛的少女,韓櫻子。
「那麼這一次的合作,兩位對彼此最深刻的印象是什麼呢?」主持人拋出收尾的話題。
衡瀾與韓櫻子對視一眼,不知為什麼心有默契地一笑,眼波流轉間,曖昧盡顯。
隨後衡瀾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身體略微地向後靠,慵懶又嫵媚地看向韓櫻子,嘴角勾起,說不盡的風情。
而韓櫻子微微低頭,雙手在膝蓋上來回摩挲著,帶了些少女的嬌羞和緊張,看向衡瀾,又極快地低下頭,仿佛眼神碰撞間迸射的火花是她不願意讓其他人得知的秘密。
「看來兩位相處的過程還有一些是我們觀眾不能聽的內容。」主持人微笑著拉長尾音,「可是我是會員哎,所以能悄悄地跟我講一下嗎?」
「哈哈,開個玩笑。」衡瀾說,「韓櫻子在我看來,是很有想法的演員,平時相處也比較愉快。」
主持人點頭,把目光投在韓櫻子身上。
韓櫻子的坐姿明顯向衡瀾傾斜許多,她說:「我是第一次跟衡瀾姐姐合作,很多方面可能做的不太好,但衡瀾姐姐一直都很有耐心地幫助我,我也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話說回來,我想起一件特別好笑的事……」
說到一半,韓櫻子似是很不好意思,捂臉笑起來,轉頭靠在衡瀾的肩膀上。
衡瀾也習以為常一般,默契地送上肩膀,兩人開懷地笑著,氛圍如神仙眷侶一般。
主持人被她們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繼續追問:「我相信現在屏幕前的觀眾和我一樣,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