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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口酒下肚,徐日升辣得齜牙咧嘴,臉上也升起紅暈,問:「你不是這兒的人吧,咋到我們這地方來了?」

  陳硯喬也灌了口酒:「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來找我對象的。」

  「找著了嗎?」

  「找著了,他不理我,還要跟別人結婚。我心頭鬱悶,附近找個安靜的地方散心。」

  徐日升一愣,他這把年紀,早就過了情情愛愛的時候,還是提起酒杯,乾巴巴地勸了陳硯喬一句:「有什麼好鬱悶的,以後找個更好的。」

  「找不到,沒有比他更好的,我還得想辦法把人追回來。」

  「你說這話,就說明你還年輕。咱人口大國,你還找不到一個更好的?心眼子別那麼死。」老頭子又碰他的酒杯,「來,喝。」

  喝上了頭,就不是這一小杯能滿足。徐日升乾脆要了個大的,兩人分著,你來我往,把他皺皺巴巴的臉喝得紅光滿面。

  酒一旦喝高興了,心扉也就打開了,說起下午孫女被欺負的事,徐日升則又想到了家裡的傷心事。

  「哎,你說我這一兒一女,都沒能遇到個好人。特別是我那閨女,帶著孩子,自個身體還不好,都不知道以後我們老兩口沒了,她要怎麼辦。」

  陳硯喬安慰他:「等到那時候,您家孫女說不定都長大結婚了,您這操多餘的心。」

  「哪裡活得了那麼長哦。」

  「現在人壽命長,平均都七八十,您算算您八十,你孫女是不是快二十了?」

  這麼一算,還真是,想到這兒,徐日升多少心裡鬆快了些,又主動找陳硯喬喝酒:「來,喝酒。」

  「您兒子呢?」

  「兒子啊,兒子能比姑娘的情況好點。但也是個不省心的,脾氣倔得像頭牛,誰說都不聽,他那性格啊,真是處處吃虧。」

  別聽現在徐父說得頭頭是道,見了徐日升,陳硯喬才終於知道徐開那脾氣隨了誰,簡直跟他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聽阿姨們說您兒子快結婚了?」

  說起這個,徐日升也鬱悶。他以為只有丫頭才會吃了男人的虧,沒想到自個兒子也吃了男人的虧。被那不知是誰的混帳王八蛋拐上不歸路,從此沒了正常的婚姻和家庭。

  徐日升沉默地悶掉一大口酒,一副鬱悶的樣子看著陳硯喬:「別說這事兒。」

  「怎麼,兒媳婦不滿意?」

  「沒什麼滿不滿意的。」徐日升又給陳硯喬倒酒,「喝。」

  到這兒,陳硯喬終於肯定了,徐開和孟笛並非是真的結婚組建家庭。

  當時他得知孟笛是les,再結合她對徐開交往過男人的態度,對這兩人是形婚已經十拿九穩。

  照他的了解,徐開是個極認真負責的人。這樣的人往往難以接受自己的婚姻是一場欺騙和假象。能讓他違背原則,陳硯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家人。既然是家人要他結婚,陳硯喬便想辦法從他家人這裡入手,看看事情能否有所轉圜。

  只不過現在看來,並非他以為的是家人給徐開施加了壓力,看樣子徐父應該知道兒子是形婚的事,才不願談及。

  至於真實的原因,在這地方呆了幾天,陳硯喬也有所體會。這種緊密得讓人喘不過氣的熟人社會,光是一個離異帶娃的妹妹就引起足夠的非議,要再加上一個同性戀的徐開,這家人恐怕在地方再也沒有立錐之地了。

  閨女喝不了酒,兒子又不喝,少有人這樣陪徐日升喝個痛快。吃過一頓飯,老頭喝得高興,也喝高了。路上有來往車輛,陳硯喬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扶著老爺子,送他回家。

  徐如月坐在陳硯喬手臂上抱著他的脖子乖乖的,徐日升見此情景心頭一動:「這小閨女跟你還合得來,我看你挺會哄孩子。」

  陳硯喬實話實說:「我哥有兩個孩子,我都哄過。」

  「你家就兄弟兩個?」

  「嗯,我哥大我一輪。我媽在我小時候去世了,我爸應該比您年紀大些。」

  見他對自己的家庭情況這麼坦誠,老爺子試探問道:「聽說你家做生意的,你找對象要求高吧?」

  陳硯喬一笑:「也沒啥要求,就看眼緣。」

  徐日升也笑開了:「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快人。現在結婚找對象,又是彩禮又是嫁妝,講面子講排場就不講感情。想我們當年,沒彩禮沒嫁妝,一結婚就過幾十年,都沒有離婚這回事。」

  陳硯喬一路把徐日升和徐如月送進電梯才離開。

  徐日升到家時,老婆跟女兒都回來了。見他滿身酒氣,走路直晃悠,徐媽接住他就抱怨:「就半天沒看著,你又去哪兒喝得個醉醺醺。徐如月,你也不看著點你爺。」

  徐老頭嘿嘿嘿笑:「你猜我這頓酒跟誰喝的?」

  「我管你跟誰喝的。」

  徐老頭癱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地:「我跟陳硯喬喝的,就廣場那新來的小伙兒。」

  「你咋跟他喝上酒啦?」

  徐老頭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說:「那小伙兒還真不錯。」

  徐心洗完澡出來,聽話聽了半截:「誰不錯?」

  老夫妻眼神一對,各自心頭都有了盤算,徐媽趕緊將話題蓋過:「你爸這人,誰能陪他喝酒,誰就不錯。」

  徐心不疑有他,漫不經心地:「那倒是。就是小心你那高血壓,免得我哥知道又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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