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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政低著聲音哄著,帶著些寵溺的鼻音:「此前……是我對不住你,我有好多好多事情對不住你。所以,我打算賠給你。我將我以後的日子全都賠給你。」

  「常歌,我想念建平的雪天。」

  「常歌,你心中裝了那麼多兵法布陣,偶爾能不能……也想想我。」

  「常歌,我想帶你去江陵。」

  「常歌,我同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常歌,常歌……」

  他輕輕在常歌發上留下繁複的吻,每一吻都鄭重而虔誠。

  「常歌,讓我再貪心一點好不好。」

  祝政說著,語氣忽然輕了下去。

  「……常歌,我愛你。」

  他坦誠說完,心頭忽然變得很暖。這句繾綣的話語,似乎只是說出來,都能讓他心猿意馬。

  這話,他早已醞釀了許久許久。

  他早已想說,卻怕常歌以為這又是新一輪的折辱,更加重了他的抗拒。所以,這話總是在心中轉了轉,又沉了下去。他別的可以不在意,但不能不在意常歌的心情。

  他的對話,全無回應,卻定了自己惶惑而焦慮的心。

  祝政憶得出神、說得動情,他全然未注意到,懷中的常歌,一直清醒著,在靜靜聆聽。

  ******

  益州。

  議政殿。

  益州主公劉善德坐在側塌上讀著呈表,左邊下首站著尚書令吳仲廉,右邊下首則是破軍。破軍單膝跪著,愧疚地低著頭。

  閱畢,他抬頭,嘆氣道:「果然攔不住。」

  破軍答道:「旅賁加強了人手,仔細盤查出城之人,近幾日均未查到常將軍出城的蹤跡,料想是還未出錦官城。」

  劉主公搖了搖頭:「撤了吧。留不住了。」

  破軍低沉了頭:「末將無能。」

  劉主公惋惜道:「心已不在,如何能留。只望他日後念著益州昔日之恩,不做為難之事。」

  他將呈表輕輕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低聲說:「破軍,你且起吧。據說攔截那日之後,你的兄長便憂思焦慮、身子不大好,你下了差事,早些回去吧。」

  破軍合手拜謝:「謝主公。」

  破軍提著傷官刀出了殿。

  尚書令吳仲廉這才拱手道:「主公。蔣達平一事,主公作何打算?」

  劉善德反問道:「仲廉作何感想?」

  吳仲廉深思片刻,方才答道:「常歌益州離間,得益方眾多,仍不好界定。達平素愛結交外臣,我已敬告多次,仍是屢教不改。」

  劉善德勸道:「此番他也算是好意,勿論這消息來源為何,達平也是憂思益州將來。倘若此時貿然處罰,恐涼了忠臣的心。況且,仲廉也道此事難以界定,不如就先擱著吧。」

  他復而問道:「仲廉可知,達平素日同哪些外臣相熟?」

  吳仲廉答道:「我觀察這段時日,同他來往之人有吳國羊丞相府上長史姜懷仁,魏國斥候團一名換做澤蘭之人。除此之外,達平府上素有信箋來往,俱三發一至密件,有送往豫州亦有送往交州。」

  劉善德奇怪道:「各處都有,緣何不與荊州交好?」

  吳仲廉搖頭道:「臣無能。」

  劉主公自言自語:「常歌益州離心,分明是荊州受益最多……達平卻反而不與荊州交好。看來,此番確難以界定。」

  他抬頭,追問道:「達平密件你可都有看過?」

  吳仲廉點了點頭:「南驛館收到後俱會破解抄送,封封不漏。目前為止,尚未有叛國內容出現。」

  劉主公嘆氣道:「都不省心。杜相素來最恨結交外臣,莫讓四清知曉。看緊點即可。」

  吳仲廉領命:「遵主公令。」

  ******

  澤蘭回府下車的時候,迎門的小廝低聲告知:「二公子來了。」

  澤蘭點頭,將身上的裘領披風順手塞給了小廝,闊步便往府中走去。

  錦官城中,澤蘭的府邸正坐落在浣花溪旁。司徒玄深愛浣花溪之景,每每到訪,定要去白鷺洲賞景寧心。

  冬日裡,溪畔只留著發黃的蘆葦。蘆葦茂密,幾欲淹了觀鷺亭。

  司徒玄獨自坐在水榭之中,憑欄遠望。他手中抱著一盞裹著玄色絨緞的鎏金六角手爐。澤蘭款款而來之時,他並未回首,依舊望著安定的水面,問道:「倔小子送回去了?」

  澤蘭深知,他所說的是前幾日抓來的祝如歌。任憑如何折磨責打,這名少年生生不吐一個字。司徒玄說,他的性子倒是像極了常歌。

  原本,司徒玄下令將祝如歌擒住之時,此人已是凶多吉少。然而,如歌這幾份像常歌的傲骨性子倒是救了他自己一命。

  見著他這幅倔強模樣,司徒玄硬是沒能下得了手。他吩咐下去,下了毒丟回去,等著常歌來上門討解藥。

  司徒玄甚至,已經開始在心中描繪出再見的場景——這下,常歌不得不好好看著他的眼睛,說不定,還會跪下來求他。

  只是想想而已,他便是抑不住的開心。

  「二公子。倔小子已故。」澤蘭答道。

  「什麼?」司徒玄立即回了頭,問道:「不是說此毒服後,仍有幾日可活麼?」

  澤蘭緩緩搖了搖頭:「並非毒發。常歌劫了一名囚犯,意圖出城,城門口遇到了趙潭趙淵兩兄弟。趙潭將倔小子挾持著,想要脅迫常歌留下,他不願拖累,撞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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