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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堯蹙了蹙眉,這幾日他一直在暗中確認駱勇失蹤的真偽,駱勇雖只是個小小兵丁,也是有武藝和行軍經驗在身,不可能就這樣平白失蹤。

  而且駱勇答應過他,無論如何都會活著 ,如今他只是失去了一隻眼睛,在沒有看到他屍首之前,他依舊是活著的!

  所以他必須要找到他!

  「繼續查。」

  「是。」康宏頓了頓,繼續道,「陛下,楊叔同今早去了皇陵。」

  怪不得今日登基大典沒見著他,李堯還以為他是躲在角落裡不敢出來了,沒成想,他竟是去了皇陵。

  「他去皇陵作甚?」

  「祭拜了幾位皇帝之後,在先帝陵前待了一會兒。」

  「然後呢?」

  「隨後便在路邊的酒肆里喝了幾杯,回家去了。」

  李堯蹙了蹙眉,這實在太反常了。

  「繼續派人盯著他。」

  「是。」

  「慢著。」李堯忽而想起什麼,抬起眼皮問道,「他可有什麼私產?」

  康宏搖了搖頭,「楊家的所有財產我都摸過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駱勇並非是個坐以待斃之人,他既然已經昭告天下登基為帝以證明自己已經安全,那他也必定會有所行動。

  除非他被關在了毫無消息往來的地方,亦或是已經……

  不!絕對不可能!

  他肯定會想法子逃脫!

  這才是他的勇哥!

  他暗自咬牙,聊起了政事:「朝中還有什麼官是缺的?」

  康宏一絲不苟道,「撇去致仕還鄉、意外與重病亡故、以及在叛亂中殞命的,朝中上下無論大小,空缺的官職大約有百餘。」

  「今年科舉是何時?」

  「半年之後。」

  「太慢了。」李堯道,「你去準備準備,告知禮部,下月開始,每月舉行一次科舉,唐國所有士子都可參考。」

  「陛下,這恐怕……」康宏頓了頓。

  「不合規矩?」李堯微微挑眉,很是不屑,「規矩都是人定的,而今我才是皇帝,若有不從者,直接打入大牢便可。」

  康宏頷首,「以何名義?」

  「上古時期,皇帝身邊不是有個錦衣衛麼?」他淡淡道,「不如我也成立一個,就叫飛鷹衛吧。」

  「陛下,恕屬下直言,您這般做,怕是會與朝中諸位公然為敵,您剛登基,根基還不算穩定。」

  「穩定?」李堯笑道,「為何要穩定?」

  他巴不得越亂越好。

  李民小心翼翼地跑了過來,見有人在,便乖巧地站在一旁。

  李堯沖他招了招手,他才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康宏趁機退了下去。

  李堯道,「你怎麼過來了?」

  李民那張小嘴暗暗抿成了一條線,似是遇到了什麼事,卻有些倔強的不肯妥協。

  李堯道,「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李民搖了搖頭。

  「那是何事?」這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耐心了。

  李民這才道,「我聽他們說,皇帝陛下生不出孩子,要讓我生孩子。」

  李堯眯了眯眼,示意他繼續說。

  李民的聲音又小了下去,「可是我也不會生孩子……」

  李堯嗤笑一聲,宮裡的人慣會看人下菜碟,即便消失了一些擅於此道的人,還是會湧進更多擅於此道的人。

  他冷笑道,「若是下回聽到這話,你大可回他們一句:他們想替孤生嗎?」

  李民點點頭,又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遞過去。

  這是一朵桃花。

  花瓣的邊沿已經幹得縮了起來,看上去早已從枝頭掉落,但形狀卻很是飽滿好看。

  李堯接過花,問,「送我的?」

  李民點點頭,「皇帝兄長喜歡嗎?」

  「恩。」李堯道。

  今日的天氣非常好,陽光透過面前的桃樹枝丫照了過來,溫暖的陽光正好將兩人籠罩了起來。

  李堯輕輕掂量著那朵花的份量,隨即將它往地上一丟,讓其與那些紛紛落地的花瓣融合在了一起。

  「這樣是不是更好看些?」

  李民點點頭,「恩。」

  楊叔遲早會來尋他,只是李堯沒想到竟是這般快,才吃過午膳沒多久,他便尋了過來。

  李堯正在教李民識字,見他過來,便大方地將李民剛寫的字展示給他看,「先生來得正好,快來瞧瞧民兒的字可曾有進步?」

  自認識楊叔以來,他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笑,無論是喜怒哀樂,他總是笑臉盈盈的,而今也是一樣。

  根本叫人看不出其情緒來。

  李堯頓了頓,讓大監帶李民下去,隨後給楊叔同賜了座又賜了茶。

  然楊叔同只恭敬地站在那裡,不喝茶也不入座,幾息之後,才幽幽出聲,「聽聞陛下今日做了件善事。」

  李堯正等著他來興師問罪,坐得很是悠悠然,「先生也聽說了?」

  楊叔同微微頷首,「唐國而今內憂外患,百姓委實承受不起稅收之壓,陛下應該減免南面百姓的賦稅,只是北面百姓去年遭了旱災,還需陛下下令安撫才是。」

  李堯微眯起眼,他以為楊叔同會同他聊斷袖之事。

  他正恍神中,卻聽楊叔同再道,「唐國百廢待興,陛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重振朝綱,李尚書仗著三朝元老倚老賣老,朝中各部都有他的門生,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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