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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珂走到庫烈駐帳里,瞥見裡面暴斃的猛將,立刻對庫烈身邊人生疑:「既然被人謀殺,怎麼能聽不到異動?以下犯上謀殺主將的人一定是庫烈身邊的親衛。」

  「傳我令,嚴刑拷打庫烈的親兵,若無人承認,便都拿來祭天。」喬珂順好衣袍上的褶皺,立刻點兵布陣,準備向南夾擊後家軍。

  ……

  「驃騎將軍回來了。」眾將聚在帥帳商討計策,忽聽得一聲喜報,承德無恙,安全歸來!

  熊甫忙不迭道:「姬亦回來沒?」

  小兵回報:「回來了。」

  「俺就說,承德和姬亦新婚不久,哪有可能被拆散?老天不會這麼不長眼的。」熊甫喜形於色,樂呵呵地就要出去迎接。

  後恆語氣和緩,對身邊的介澤道:「一同去看看。」

  介澤頷首,沒回話,丟下後恆一人,兀自隨熊甫等人出去查看。

  後恆跟在他身後,胸口發悶,一言不發。

  「承德兄,你們終於回來了!」熊甫張開雙臂想要來個熊抱,走近後忽然發現姬亦是被承德抱在懷裡的,他嘴角僵住:「姬亦她腿受傷了?」

  叔文瞳孔極劇縮了一下,制止了熊甫的話語。

  「她走了。」承德冷冰冰地抱走姚姬,無視前來的眾人。

  承德抱著臉色蒼白的姚姬與介澤擦肩而過,介澤摘下了手腕上的七丑珠,緊緊抓在手心。

  「阿昭。」後恆看到介澤眉峰蹙起,嘴唇發白,立刻想到他想要幹什麼,立刻抓著介澤的手臂:「別衝動。」

  七丑珠將介澤的手心硌成了死氣的白,介澤果然動了要救人的念頭。可是,一旦救了,丑閣閣主的秘密便相當於公之於眾了。

  強弩之末的丑閣已經經不起風.波了,況且,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剩下的陽壽還夠救一個人嗎?

  幾經猶豫,介澤鬆開力道,頹然垂下了手,丑珠依舊藏在袖中,所謂的天人交戰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在哀默,當然,除了後恆。

  「我不插手你的決定。」後恆早早地告知介澤,「但……」

  「我沒那個本事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苟延殘喘多久。」介澤自嘲地將丑珠重新戴回腕上,低頭向後恆低聲道:「況且,我還記得自己答應你的事情,吵歸吵,答應的事情還是作數的。」

  後恆所有的小心翼翼忽然潰敗,就這樣直面介澤,把心裡話大言不慚地說了出來,「我答應你的是假的,怎麼可能不管你,倒也也不怕你怪我。」

  介澤被他臉皮的厚度嗆了下,又氣又笑:「我從來都拿你沒辦法,都不是一兩回了,習慣了。」

  兩人在這裡小聲對話,熊甫忽然蹲著抱住了腦袋,叔文急忙俯身安慰熊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必太惶惶掛念。」

  「俺知道,可是,俺怕哪天你們都不在了,俺活著有什麼意思?」熊甫情至心口,自己搗了自己一拳。

  叔文摑了他一掌:「你可念我點好吧,說不定是你先死,我來收屍。」

  介澤:「……」

  雖然很難過,但有點想笑是怎麼回事。

  後恆好不容易將介澤哄好,趁熱打鐵地拐走他:「阿澤,我們去送姚姬一程。」

  承德親自為姚姬換下了帶血的衣物,換上了明艷的紅妝,甚至連初見時的額飾也佩戴好,最後拿絹布反反覆覆為她擦洗雙頰。

  「承德,節哀,我知你心傷悲,但還是要珍重自己,毀瘠過度也不是辦法。」後恆過去拍拍承德的雙肩,嘆了口氣,「戰場上呆得久了,我也經常想是不是一輩子就這樣耗著,死了或許都無法馬革裹屍。」

  雖然找到了後恆,也準備好帶他卸甲回家,可聽了這番心裡話,介澤還是苦澀地幻想:若是我沒來找他,他會不會真的就這樣過了?

  「我看得開,我們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兵士,哪天死在戰場上也是正常,走了這條路,就要活得瀟灑。」承德洗著絹布,血水將銅盆中的清水染成淡粉。

  「將軍,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直須折,這才能不負此生。」承德擰好絹布為姚姬擦著雙手,忽然抬頭對著後恆感慨一句:「有些事情等著等著就錯過了,不如乾脆爭來搶來,至少心中無憾。」

  介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經過承德啟發,後恆果然若有所思,承德唯恐天下不亂地給後恆諫言:「說起來很抱歉,當初姚姬本是昭朏軍師拉攏來的人,在康城時,我本欲殺了姚姬姐弟,是昭朏攔下來,硬要帶回軍中。」

  介澤:「……」您可少說兩句吧。

  聽到這裡,後恆心中的想法果然得以印證,他眉梢一挑,牽強地對介澤露出一個笑臉:「說說,你當初怎麼想的。」

  人模狗樣兒的介澤自然中規中矩地回答:「當初將軍誇讚姚姬為女中豪傑,我從未聽過將軍對一位將領如此稱讚,想著將軍定是歡喜她的,也就極力拉攏。」

  「好,再信你一回。」後恆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直接略過了這個問題。

  「承德,姚姬她……」介澤識相地轉移話題。

  承德神色凝重,一下子沒了世家公子身上的紈絝氣,他像是老來喪偶的人,身架子佝僂脆弱。更像是腐化半朽的木架子,一推就倒。

  「不能做冢,我擔心南巢有歹人識她,然後心懷不軌,我不想讓她沾上任何與南巢無辜有關的事。」最後,承德將絹布丟在水盆里,絹布浮在水面上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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