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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百鍊金剛鐵一樣。」
說完這句話,旋即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直笑了許久,才慢慢平復下來。
「呼……算了,心情總算是愉快了些。」
「放心,這孩子交給你養護的話,也是有很大的報酬給你的。」
衛淵的爺爺抱著孩子,反而惱怒道:「這既然是我的孩子。」
「那我自然要把他養大的,要個什麼報酬?!」
「收走收走!」
雍容華貴,美不可言的絕世美人怔住,灑脫一笑,把準備拿出來的財物收了起來,道:
「合該你們有緣。」
她沒有拘泥於這些。
右手握住了那柄繪有玉龍雪國景致的油紙傘,灑脫拂袖,轉身踱步離去,背後是繁華人間,大雪紛飛從天上飄落下來,女子腳上淺色薄底鞋,長裙油紙傘,腰畔頗多玉器輕撞,聲音琅琅,卻只覺得瀟灑。
她回身看了一眼那煙火人家,老者孩童。
忽而玩笑般低語,曼步踏前。
「養護天尊者,無諸病苦災。」
「養護天尊者,祛諸邪祟難。」
「可壽終而盡,能無病而去。」
「見人間紅塵,享一世無災。」
掌中油紙傘輕轉,腰間玉器聲朗朗,上見雪落人間,身後紅塵萬丈。
崑崙西皇。
畫面霎時間結束,衛淵悶哼一聲,後退了一步,這終究是同一個級別的高手留下的後手,是比他此刻的功體還要強的十大巔峰,崑崙神系之主親自在他最弱小的時期留下的封印,且極為隱秘,極為難以尋找到,也就是此刻機緣巧合觸動,才看到了這一幕。
畫面散去,但是衛淵心中還是有諸多的疑惑翻騰不休。
西王母為何能夠找到自己的轉世身?
她把這一段記憶壓住,是為了什麼?
西王母到底在哪裡?到底做了什麼?那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是否和她有關?
翻騰的時候,這些困惑明明無比地激烈,無比地鮮明,卻在轉眼之間褪去了顏色,這一段記憶也在剎那間沉睡而去,一直到此刻,衛淵在現代人間界的諸多經歷都短暫封印,短暫地進入了失憶狀態,而後緊接著便是大明時代的記憶,從最後和西王母相遇,到送走小青,誅殺嘉靖,遇到石盤陀轉世……
過往的無數記憶,逆著正常的時間線一點一點地消亡消失。
他的記憶太多也太過於厚重。
哪怕是真靈沉睡,也沒有辦法在一瞬間就全部遺忘全部沉睡。
需要一個漸進的過程。
正當衛淵將這一切都短暫遺忘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陣陣雷鳴,而後天邊一道血色雷光,轟然炸開,以無比霸道的姿態奔走於長空之上,並且在一瞬間抵達了衛淵身前,看著渾身氣機震動,一手撫額,面容神色痛苦不堪的劍客,濁世雷神怔住,而後冷笑道:
「我道區區反俗,如何能夠用出那樣一劍,原來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啊。」
「媧皇之力,亦有盡時,你肉身重傷,神魂內蘊,連真靈都進入了沉睡當中,就這樣油盡燈枯的模樣,也敢負隅頑抗?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語言只不過是誘餌和麻痹對方思緒的武器,轉瞬之間,身材高挑的濁世雷尊已經悍然出手。
血色雷霆震動蒼穹,一道道血光碟旋蜿蜒,散發出極致恐怖的力量。
而後扭曲盤旋,化作一柄巨大無比,撕裂蒼穹的血劍。
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然砸落,天地之間,數之不盡的雷霆電漿砸落,散發出極致的破壞力,極致的危險殺戮,以及足以焚滅真靈的恐怖高溫,忽而聽得了一聲劍鳴,濁世雷尊痛苦收縮,只覺得眉心刺痛無比。
劍光猛然掃過。
踏步,掃袖。
那明明掌中已經沒有了崑崙劍的劍客剎那之間已突破了無盡雷光封鎖。
長衫白髮,袖袍之上,劍氣滾雷罡。
一瞬掠過三千里。
直入蒼穹!
「什麼!!」
氣機相連,唯一劍耳。
無數雷霆奔走咆哮,卻自其中分出中流。
這天地之間,沛然元氣便是長劍。
逢山開山,遇水斷流,便是那壯闊雷霆,大不了一劍兩斷。
世人說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又說亢龍有悔,盈不可久,到了極限巔峰之後氣機下滑,是不可遏制的變化,但是縱然如何地下滑,那一口銳氣卻是仍不可能散盡,道人瞬間和雷尊對了數招,天上雷霆地上亦是雷霆,化作了一道煊赫恐怖,氣勢恢宏的雷光大獄。
至陽至剛,萬物生靈沾上一點就得是神魂俱滅。
是純粹戰鬥測的權能。
劍客袖袍一卷,五指猛地握住,哪怕是失去記憶的狀態,仍舊展露出一身極為恐怖的劍術境界,雷光凝聚,化作了一柄青紫色長劍,仿佛這劍客處於這失憶的情況下,反倒是將心境放空,不再拘泥於何者為劍,哪怕是敵人的雷霆萬丈。
只要握在我手中的。
那便是劍。
便是這三尺青鋒!
奉【濁世大尊】之命,急急追趕著雷尊前來的【濁世之基】,遠遠的只是看到雷光喧囂恐怖,一道一道蘊含有狂暴力量的紫色雷霆和血色雷霆轟然砸落在一點,一副世界末日,萬物毀滅的可怖畫面,旋即一道寒芒猛地橫斬,分開天地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