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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好友,不關心才是假的。」
隨意褪去鞋襪,踩入赤水幽泉,道人懶洋洋地呼出一口氣,看著這裡的風景,道:「果然是好地方,可是多少太過於蔽塞,沒有人煙味道,呆久了容易落寞,還是出去多轉轉的好。」
青衫女子道:「我可是已經在這裡住了幾千年了……」
她聲音頓了頓,而後道:
「況且這樣說別人家,是不是太過分了?」
「帶了什麼過來?」
衛淵一拍額頭,手指微微挑起,那因果籃子裡面的諸多東西都飛出來,是魚兒和蝦,皆是晶瑩剔透,仿佛美玉雕琢而成,透著一股靈氣,尋常人族武夫吃了,少說能增加千斤巨力。
不說這東西有上限存在。
對於衛淵來說,也只有滿足口腹之慾的效果罷了。
獻神色怔住了下,看到了那一籃魚蝦,前面的青衫道人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裡的魚肉和蝦都極為鮮美,也無法以烈焰烹調,用膾這種方法吃的話,滋味就是絕美的。」
熟悉的語言,熟悉的語氣。
獻恍惚了下,仿佛看到當年那遺憾不已未曾找到魚蝦的道人。
也看到了最後自己把這魚蝦之味告訴了的孩子。
而當年道人,垂髫孩童都齊齊地消失模糊了,最後也都只是歸於眼前的白髮道人,玉簪白髮,青衫如故,就仿佛這六千餘年的時間並不曾存在一般,只是赴約而已。
女子噙著落寞的笑意頷首:「這,倒是第一次知道。」
衛淵手指微動,因果如刀,命數難逃。
那些魚蝦直接化作了魚膾。
然後道人手指一勾一繞,把命數因果打了個結。
於是死去的魚和蝦再度回到原本的狀態,被他送入了河流當中,驚慌失措的搖曳尾巴,留下漣漪,消失不見,道人遞過去一雙筷子,嗓音溫和道:「生死是命數,也是因果,而既然是因果,就存在有欺騙的可能。」
「嘗嘗味道?」
衛淵說著,自己也吃了一口,皺了皺眉。
似乎是因為以因果切割,多少帶了些古怪的雜味,不能說不好吃。
這樣的食材,只要說是不交給禹王。
哪怕是閉著眼睛做都不會難吃的。
至於禹王……
不要說這只是不怕火的魚蝦,就他娘的連畢方鳥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又難吃又不怕火,竟然也還是被禹王做成了一道菜……
如果那個連禹王自己都吐了的玩意兒叫菜的話。
那東西應該叫做【上古人皇對四凶饕餮特攻寶具·2.0】。
饕餮那是沒有提前預見禹王,否則的話怕不是會給直接一招放翻。
天克!
不過儘管是這東西本身材質極佳,但是正因為這底味純粹,反倒會讓那一絲雜味被襯托地越發顯眼,在神靈級別的味覺之下更為明顯刺目,是相當的敗筆。
可惡啊!
我天下第一廚子的名號要丟人了。
衛淵嘴角抽了抽,心裡安慰自己,不過至少在這方面上給燭九陰還有獻往下拉一下印象分也還好,至少九幽下面那跟禁閉室小黑屋一樣的地方,自己不用進去了。
不過,少不得被這傢伙冷嘲熱諷一翻了。
畢竟是赤水之主,吃過的這條河的魚蝦肯定不少。
獻伸出筷子夾起魚膾,吃了一塊,眉眼都帶著些明朗的笑意:
「果然不愧是你。」
「恰到好處。」
白髮道人怔住,一時無言。
青衣獻仍舊一如往日,言笑晏晏,說話交談了好一會兒,衛淵都始終沒能找到破綻,更不必說去探查她的根基,後者本身有著十大巔峰的境界,衛館主目前這個連道體都沒能凝聚的廢渣地板磚,完全沒法探查到她的根基。
而看著現在的情況,等到今日交談完畢之後,獻或許還會邀請他遊覽山水,然後閒聊片刻,再笑吟吟地送他出門離開,然後直接再度封閉封印,轉身回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該要怎麼做……
才能弄清楚她的情況,搞清楚獻此刻的根基。
以及弄清楚那個因果指向的畫面到底是什麼?
白髮的情況。
生機的溢散。
白髮道人沉默許久,看著那邊青衫女子將魚膾吃完,而後拍了拍手,雙眼一如既往明亮,噙著笑意道:「罷了罷了,難得好友請來,我也就不在這裡閉關了,這赤水青山的風景還算的不錯,元始天尊不如把臂同游?」
她還一如過去那樣挑釁的抬眸掃了一眼。
如果是往日的話衛淵也就不在意,但是之前的因果預示仍舊還再他的眼前盤旋環繞,無法散去,讓他隱隱有些心神難安,神色沉凝,心中緩緩告誡自己。
不可以魯莽。
需要緩緩開口,需要從旁側擊,需要步步為營般的冷靜詢問。
直接問的話實在是下策。
需要理智,需要推算!
需要一葉落知天下秋的決斷!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你身體怎麼樣?」
元始天尊面無表情。
我的腦子……
不會那些玩意兒啊!
獻怔住,而後忍不住笑得神色燦爛,嘴角勾起,好笑道:「我啊,我可是九幽之主,生死兩界的主人,就算是諸天萬界的魂靈死後也是要歸於九幽的,十大巔峰,超越生死。」